他是没有办法自立一派的,最后还是得考向大人不假,但大人若是施以援手,到时候他对大人必然是感恩戴德,以后必然会对大人的言听计从。
所以无论是从对抗鲁知灏的方向考虑也好,还是出于招揽陈签判的心思考虑也罢,这时候都得站出来呀,大人!”
齐稽中脸色有些不悦道“此事本官自有计较,弼郡,咱们当年是同窗一事,至今无人知晓,这是个好事情,正是因为你在,我才不会被完全架空。
但咱们的关系却不宜被更多的人知道,以免断了这唯一的一条线,这些时日,我会让其他的人去打听消息,你就先别过来了。”
洪州佐闻言脸色一暗,随即有些愤怒道“伯庸,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得忍着,还得潜伏下去?”
齐稽中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点点头道“鲁知灏势力太大,在没有见到最终结果之前,咱们不能轻易出头,不然会被打压得更惨,现在虽然掌不了权力,但对外还是可以的,最坏的结果就是我在这里苦熬几年,到时候调走便算是脱离苦海了,也不碍什么嘛!”
洪州佐闻言心中大寒,本来有许多的话想说,但却被齐稽中此话给堵住了。
洪州佐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展颜笑道“也好,伯庸你的书读得好,思虑也比我全面,如此也好,那便等等看吧,伯庸,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被人看到就不太好了。”
说着与齐稽中拱了拱手便离开了,转身的一刻,笑容已然消失不见。
他却是没有发现身后的齐稽中也是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洪州佐想的是——老子身为江陵府本地人,却站在你的这一边,一站便是几年,现在你跟我说你等着调出去,只要调出去便万事大吉,但老子呢,便白白陪你耗费了几年的青春?去你年的!
而齐稽中想的却是——你这老梆子,想得什么呢,老子大好前程,在这里熬个几年最多三年,便可以跳脱苦海,有江陵府的资历在,调出去还能够升个半级,老子何必在这里与这帮乡巴佬死扛。
那个陈宓不过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子,看他行事那般莽撞,哪里是鲁知灏的对手,你这老梆子还要老子还要一头扎进去,这不是忽悠鬼呢,嗤!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因而这密会只能是不欢而散了。
江陵府身处四战之地,原本不算是宜居之地,但这里南来北往,更加容易孕育出来世家,因为资源在这里集中散发,光是各类车船店脚牙都催生了不少的家族,不过那些家族不太走得上台面,但总有一些家族出了一些出色的人才,因而整个家族也因此升级成为世家的。
冀家当然算不上世家,但在当地也算是响当当家族了,不然也不可能堆出来一个节度掌书记。
冀相东不是走科举正途的,而是通过家族推举上去的,依靠的正是家族的力量。
冀家的发迹在于几十年前,冀相东的父亲冀文方乃是走船出身,在长江上走船,那也算是挣得刀口上舔血的钱,因为靠着长江这条黄金水道吃食的人太多了,想要在这里活下去,便需得足够狠才行。
冀文方又狠又足够聪明,因而霸占了不少的码头,成为这江陵府有名的船行世家,但冀文方知道想要在这四战之地立足,家族子孙需得在官府之中有立足之人才能够护佑得住,因而倾全家族之力,供养出来一个节度掌书记。
冀相东回到了家里,便被他的父亲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