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有一书生将所藏书籍尽数贩卖,换回来了一把剑,从此心中再无庙堂之高,只有江湖之远。
有一侠客戴斗笠,负长剑,走过了整片江湖,在山水环绕的一家酒馆里,看到了她的嫣然一笑。
有一对佳人御剑乘风,落在一片莲池之上的凉亭里,他说让她等等自己,他还有一事未了。
有一剑客在风沙之中缓缓前行,天下之外便是洪荒,他说他身后这天下苍生,我一剑担之。
此间事了,他拂衣去时已不知过了多少年,那处青山绿水环绕的芦苇荡下埋着一具枯骨,仍遥望远方渡口,希冀着有一袭青衣泛舟而来,正如初见时一般。
芦苇荡上,不惑之年的男人泣不成声,一夜白头。
从此他的背上再也没有了那把剑,他重新穿上了儒衫,在一家学塾里当起了教书先生,一教便是数十年的光阴。
然后他背起了书箱,重新走了一遍这天下,这一回他见到了杨柳依依,草长莺飞;见到了锦绣山河,花好月圆。
他第一趟走的是江湖,第二趟走的是人间。
最后他回到了那片莲池时已经头发花白,老态龙钟,他踩着那柄剑化虹而去,望着脚下的人间,老泪纵横。
张子凡看到了,那一条剑意长河远上白云,唯见长江天际流。
张子凡剑意急速攀升,手中那柄锈剑颤鸣不止。
他横剑一挥!
刹那间天地寂静,对面那人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还不赖。
醒来时张子凡躺在院子正中,叶逍遥就坐在他旁边,自顾自地喝着酒。
张子凡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回想刚才自己经历的事情,不禁感叹一句,“不愧是老子的白日梦,真特么屌。”
叶逍遥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张子凡只觉得这老头莫名其妙,也没有往深处想,刚才进入的那个玄妙境界仿佛经过了数百年的光阴,又仿佛只是弹指之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