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长公主回来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快传遍整个盛京。
长公主府,听到这个消息,韩亭打翻了一块砚台,他死死瞪着汇报的下人,直到对方认认真真地重复了第二遍,他忽然怒道:“出去!滚出去!”
韩亭双手撑在书案上,大口大口喘息。
他这些日子可不好过。
自打秦清去了梵音寺,一直到现在住在郡主府没回来过,他就时常睡不好。
一方面是秦清早就吩咐过崔管家控制韩亭的开支,只许账房每日给他十两银子。银钱方面一旦紧张起来,韩亭也就不能大手大脚请人吃饭,他又好面子,自然不肯叫他那些知交好友知道他囊中羞涩,被女儿管着银钱,只能称病借此躲过那些三天两头的邀约,久而久之也没什么人愿意叫他了。韩亭越想越憋屈,自然恨上秦清,可惜她如今居住在郡主府,便是他想做点什么,都无从下手。
另一方面就是上头所说,他每每想起自己对秦清的所作所为就不住心虚冒汗,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长公主不知道还好,一旦发现,哪怕秦清安然无恙,他也难逃一劫!
韩亭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长公主迟些回来、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可惜,他是无法如愿了。
如此浩大声势,只怕又是立下了什么功劳,日后还要更得陛下信任......
他们夫妻,可谓是天壤之别。
韩亭一面整理衣冠暗自警醒自己不要慌乱,一面想好等会儿见到长公主该说什么。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此刻他面如死灰,仿佛要上断头台。
韩亭心中十分抗拒见到长公主,对他来说,长公主就像是一座大山,这些年来始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长舒一口气,握紧佩戴在身上的玉佩,走出书房,谁料心不在焉,竟也没注意门槛,一脚踢在木头上,就这样狠狠摔了个跟头!
韩亭惨叫一声,摔得头破血流。
等在外头侍候的下人被这场景吓得险些去了三魂六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搀扶韩亭,在他不停的抽冷气中跑出去请郎中。
“你、你给我回来!”韩亭疼的声音发颤,可惜没喊住下人。他跌坐在地,捂着额头,摸到一手的血,黏糊温热,还混着沙砾,他眼前一花,差点没给晕过去!
这,这么多血!
韩亭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郎中,更稀奇的是,长公主一回来也没往他这边来,难不成先去了雾凇院,然后发现秦清不在家,又去了郡主府?
他疼的眼冒金星,又忍不住去摸伤口,忽觉原先饱满额头竟然肿了一大块!韩亭手下没收好力道,这一碰摁在那肿块上,登时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是彻底晕过去了。
他栽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