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临也没想到白叙之来得真快,抹去脸上被刀刃般的发丝勒出来的血线:“恩龙,您来得太及时了。”
白叙之持剑立于半空,凛然的目光扫过正对着他的巨大头颅,话却是对时知临说的:“走。”
时知临捏着染血的剑柄,躲开再次攻来的发丝,道:“我刚刚是没料到它头发还能当武器,绝对不会再被捆住了,也不会拖你后腿,我们一起。”
白叙之一跃,雪见自他手心脱离,朝追逐他的相柳刺去,在惨叫声中开出血红剑花,却又一尘不染地回到他手里。
一只头颅被刺瞎双眼激怒了相柳,它再也没有了玩耍逗弄的心情,全身气势一变,其他几个头颅竟然通通闭上了双眼,只剩下双目通红的那一只。
时知临眉心一皱,正觉得奇怪,就闻到了一股极其腥臭的血腥味,他倏地反应过来:“这只相柳被邪气侵染了!”
白叙之:“你马上离开。”
时知临怎么可能放白叙之独自在这里,他拿出尽欢往后一跃,落在一颗树上,“我配合你!”
之前他没有拿出尽欢,是因为相柳巨大,且有九个头颅,无论他站在哪里都会顷刻间由远攻变为近战,还不如直接用剑,可此时不同了,白叙之在前能够抵住压力,他便能一直在后面放箭。
白叙之见他不肯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只剩凛然。
银色龙鳞自他白皙的脖颈向上蔓延,他的眼眸也变为了灰色竖瞳,而时知临所见的,便是白叙之顷刻间变化为了一条可以与相柳体型媲美的威武银龙,日光自他的鳞片上划过,却无法带起丝毫光辉,如同被吸收一般,银白如月华的鳞片只有锋利暗芒。
银龙与相柳战在一起,顷刻间就战了上十个回合。
白叙之虽说是上古神的血脉,相柳却也是传说中的水神共工的臣子,且前者还未真正成年,后者早已经长成,很难说孰强孰弱。
时知临站得极远,可若不是撑起了灵力罩,依旧会被飞来的砂石树木砸伤,他屏气凝神,挽弓立在最高的树枝上,终于放出了第一箭。
相柳根本没把之前被它头发缠住,后来又跑了的时知临放在眼里,哪怕是知道他就在一边也根本没管,甚至那箭飞来时,它也不认为这箭能射中自己,即便是射中了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多大伤害。
然而正是这样的自信,使得它受到了致命一击,所谓打蛇打七寸,时知临虽然很难看到相柳的七寸在哪儿,但也很快从白叙之与它的打斗中观察到了他下意识会躲避的地方。
一旦找准软肋,他便放了箭。
——裹挟着火灵气,包裹着辟邪符的箭羽。
若是放在之前,这火灵气和辟邪符不见得对相柳有用,但此刻它已入邪,那这火灵气便是对付它最管用的武器,加之时知临射箭极准,正正射中了它的要害处,几乎是瞬间,它便僵硬了起来。
白叙之也没想到时知临能一箭正中要害,但他反应极为迅速,如缎带般的尾鳍在空中划出锋利的弧度,光芒闪过,相柳八个脑袋纷纷落地。
时知临也从树上跳了下来,看向那个吓得瑟瑟发抖不敢睁开眼睛还在一抽一抽哭的脑袋。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