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扶苏在一旁闷着头,默默留着眼泪。
突然,淳于越笑了起来。
“先生,您这是……”扶苏一脸错愕地抬起头来。
“殿下说陛下倾向于那人?老夫看来却并非此啊!”
“嗯?难道不是吗?”扶苏眉头一挑,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当然不是!”
淳于越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他深知自己这个学生的心性,若此时不能让其振作,怕是真的要彻底颓废了。
他拉着扶苏坐了下来,语气温和道:
“老夫此番言语,并非是要安慰殿下。”
“殿下想想看,若是陛下真有意确定储君人选,为何却将此事隐瞒起来,也从未向朝廷众人公布?”
“殿下再想想看,一个成长于民间的商籍弟子,又能受到什么样的教育,陛下千古一帝,真的会将江山让与这样的后人之手?”
“最关键的是,殿下自幼得陛下调教,又得我等悉心辅佐,别的不说,就算陛下真有心改弦易辙,你觉得我们这些追随您的人,会答应吗?”
“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陛下又岂会敢冒如此之大不韪?”
淳于越轻轻一笑,道:
“至于说陛下隔三差五出宫,亦不过舐犊之情,与储君之事,更无瓜葛。”
“果真如此?”
扶苏听完,心中那近乎熄灭的火苗又重新燃烧起来。
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重重吐出了口浊气。
当时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听淳于越这么一分析,天时地利人和,那夏弘似乎没有一样能胜过自己。
就算有些偏才,能弄出纸张,毛笔这种稀罕物,也就是个将作府令的水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