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微皱眉:“圣人如今似乎很是信重那位璞贞仙师?”
“是,近来每日都要服丹药……神思似乎愈发混沌了。”
这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此等关头,圣人的情况摆在这里,已是无人敢妄议什么。
马车行过长街时,放慢了速度。
车窗外人声嘈杂,衡玉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只见有许多大理寺官差正于四处街铺内外搜查。
再往不远处看去,各条通往民居的窄巷内,亦有官差的身影。
“这阵势倒是够大……”吉南弦道:“一早这么搜,说不准真能搜出什么线索来。”
“现在也不晚。”衡玉似有所指地道。
阵势越大,幕后之人便越难安坐,说不准便能露出点什么破绽来。
但衡玉未曾想到的是,这“破绽”会来得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彻底——
当日午后,她离宫之际,行经一条小径时,偶然便听到有宫人小声议论:“听说了吗,谋害河东王的真凶已经抓到了!”
“照此说来,竟果真不是定北侯了?”
“定北侯本就是被人构陷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嘘……有人来了。”
小太监扯了扯同伴的衣袖,二人立即垂首避让到一侧。
衡玉已听得心中震动,有心想要问那小太监一句“另有其人是何人”,但见二人已是噤若寒蝉的不安模样,她到底未有开口。
在宫中妄议朝事是为大忌,一不小心便是害人害己,她想打听消息出了宫门随处都可以打听——
见少女及那显然是一等宫女的女使走远了些,已冒了冷汗的两名小太监才大松了一口气,再不敢多言,快步离开了此处。
见衡玉未多说半个字,面色如常,月见心有赞赏,亦未多言。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刚驶出皇城的范围所在,衡玉便隔着车帘吩咐道:“平叔,就近寻一处茶楼,越热闹的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