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笑嘻嘻地道:“我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呢。你听我说啊,我不真管事,显得我品性高洁,以后遇到有争议的事情,比如我支持某人的学说,其他人才更没有话说。不是我吹牛吧,我觉得自己够得上权威,能纠正引导他们,才能真正实现我心中的想法。一切学术的事情,都归做学术,不要被各方派系势力干扰。不然你看,就一个天文上的小事,都能牵扯到好几条人命。”
纳兰容若叹息一声,说道:“宁宁,你真比阿玛看得还清楚明白。在史书上能留下一笔的臣子,大多都几起几落,能得善终的也没几人,后人就不用说了。有人是身在其中的看不开,也有人是无可奈何,退无可退。你的选择很好,既然潜心学术,就不要牵扯到权力争斗里面去,纯粹去做你想做的事。只是宁宁啊,你这般好,我怕自己配不上你。”
卢希宁飞快摇头,急着说道:“你太谦虚了,在我眼里,你很好啊,比如人情世故上,我拍马也追不上你,这也是一种能力,好多人都不能与你比。还有,你不但会写诗词,会读书,字也写得好,你哪里都好。”
她的手往下,双眼亮晶晶的,笑靥如花说道:“这里也好,哎哟,铁棒!”
纳兰容若神色愉悦又痛苦,低吟道:“宁宁,你别动那里,嗯!”
年后纳兰容若要参加殿试,过年时也没有出门吃酒应酬,关在家里勤学苦读。觉罗氏得知了康熙前来之事,卢希宁也没有隐瞒,将前后经过全部告诉了她。
觉罗氏半句都没有责怪卢希宁,反而喜笑颜开地道:“还是你厉害,以后啊,我看那老不休的,还敢不敢给老大塞小妾。宁宁你聪明,像我一样,生出来的孩子才聪明,别人生的啊,我呸,就是一堆破桃烂枣!你只管着读书,能不去吃的酒席,我都给你推了。”
卢希宁得了觉罗氏的支持,与纳兰容若一起,过了个清净又温馨的年。
年后天气一天天变暖,庭院里的海棠花露出花苞时,春闱结束放榜,殿试很快开始了。
卢希宁一大早就起了床,陪着纳兰容若用完饭后,上了马车将他送到了神武门前。
进宫得下马车,纳兰容若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说道:“外面还凉,宁宁你回去吧,我考完就回来。”
卢希宁摇摇头,说道:“反正殿试也不久,我带了书出来,就在旁边铺子吃茶看书等着你,你考完之后我们再一起回去。”
纳兰容若见她坚持,心里也甜滋滋的,叮嘱了行墨几句,说道:“行墨留在你身边伺候,你有事就吩咐他,我进去了。”
卢希宁掀开车帘,朝他笑着挥手道别,直到他进去看不见了,才吩咐行墨驾车掉头离开,驶去旁边的茶楼。
下了马车,身后一道熟悉,带着喜悦与热烈的呼喊传来:“妹妹!”
卢希宁回头看去,卢腾隆咧嘴笑得牙不见眼,提着衣袍下摆朝她跑了来,她惊喜地道:“哥,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你不用当差吗?”
卢腾隆跑到她面前,嘿嘿笑道:“今天我休沐,先前我寻思着吧,妹夫考进士总是人生大事,我也来送下他,被阿宝耽搁了一阵,谁知道没赶上。”
卢希宁招呼着他一起上了楼,行墨赶在前面要好了雅间,他们一进屋,里面已摆好了上好的茶水点心,恭敬地守在了门外。
卢腾隆不客气吃喝起来,卢希宁等他吃过一阵后,问道:“嫂子与阿宝可好?”
阿宝是卢腾隆儿子的小名,大名原打算取为财保,被李氏骂了回去,最后他百般不情愿,改成了文保。
卢腾隆听到问起儿子,脸上的笑更浓了:“好,好得很,成天嗷嗷叫唤个不停,吃得多也拉得多,十足的臭小子。虽有婆子帮着伺候吧,你嫂子还是不放心,得亲自看着,晚上得起来看好几遍。唉,你嫂子一起来,我也得跟着起来,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