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此刻应该刚刚睡下。”林守溪说。
“无妨的,我在外面瞧一眼就是了。”宫语横了慕师靖一眼,澹澹地笑了笑,道:“我这女徒儿没一个正常的,徒孙又是个欺师灭祖的胚子,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了。”
听着宫语腊月飘雪般的冷言冷语,缩在角落里的慕师靖小声开口,道:“弟子知错了。”
本来宫语都快忘了慕师靖这事了,听她这般细声细气地说话,不由想起了她背着自己时嚣张猖狂的神态,但宫语碍于身份,再多与一个晚辈过分计较,也有失身份,她思忖片刻,手探至发后,轻轻按住发髻,天鹅长颈般的皓腕一旋,一截银簪徐徐抽出。
她将这银亮的簪子递给林守溪,道:“这枚银簪送你,从今以后,见簪如见我,慕师靖若敢有忤逆之处,你可以代为师惩戒。”
“师尊,不要——”慕师靖娇颈一转,哀声央求:“师靖真的知错了,求师尊饶了这次。”
宫语岂会相信她的鬼话,怀中拂尘一甩,悠悠地问:“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不,师靖不敢,只是……林守溪出身魔门,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手段歹毒,过去还与徒儿是宿敌,师尊万不可轻信他!我是师尊一手带大的,情同母女,师尊岂忍心让我落到这魔门宿敌之手?”慕师靖低下头,咬着红艳的唇,十指相绞,软语哀求。
没有回应。
慕师靖缓缓抬头,这才发现,师尊大人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烛光闪动的屋内,只剩林守溪立在她的面前,持着银簪,平静地注视她。
“我出身魔门,阴险狡诈,手段歹毒?”林守溪晃了晃银簪,缓缓走向慕师靖。
“你……”
慕师靖心头一紧,嫉妒地问:“你是给师尊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怎么对你这外人这么好?”
“你就不检讨一下自己?”林守溪问。
“我……”慕师靖感到心虚,低下头,恨恨道:“小人得志!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林守溪不与她废话,他指着一旁的矮榻,说:“趴下。”
“你……你趁人之危!”慕师靖气不打一处来,她扬起拳头,怒道:“林守溪,你可别太过分了!”
林守溪不说话,只冷冷盯着她,慕师靖心知现在的自己不是林守溪的对手,等会被他生擒了欺负更丢人,不若‘视死如归’一点,倒还能挽留些尊严,之后她定知耻而后勇,奋发图强,一雪前耻!
“谁怕谁啊,你要打便打!”
慕师靖往矮榻上一趴,咬牙切齿,一副康慨赴死的模样。
她已做好了被欺凌的准备,身后却迟迟没有动静,慕师靖知他是成心羞辱,更感羞愧,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笃笃的声音,她疑惑回头,却见林守溪正在用研钵捣药。
“你要对我下药?这么明目张胆么……还是说,你想拿这杵……”慕师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林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