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跟着落座,真个是捏了一把汗。
紧张的局势暂时得到缓解。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朱翊钧开口问:“先生的话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朕心中也有几句话想说。”
水墨恒这次来,本为两件事,一件是适当提醒“欲望膨胀”的问题,一件是交代黄天道。
都已说过。
尽管与理想中的期望有距离,未免有些差强人意,但毕竟当着朱翊钧的面提了出来。
剩下的,就要看他的消化能力了。
水墨恒回道:“皇上,我的话已经说完。”
“那好!自夺情风波后,朕心中便有些话,一直没机会说。”
“皇上今天可以说个痛快。”
“怕就怕朕想说的,先生不一定愿意说。”朱翊钧笑了笑。看来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皇上不妨说说看。”不能说愿意,或不愿意,水墨恒只能这样回答,心想不是愿意说不愿意说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说的问题。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碰。
“好,先生为什么要选择田园生活?”
这个问题,水墨恒对李彩凤、对陈妍是、对冯保都解释过,唯独没对朱翊钧解释。
而且,对她们解释的时候,也没给出全部原因。仅仅说了两点:一为了生孩子,二想过简单的生活。
但有一点被李彩凤猜到,就是刻意与她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只不过水墨恒没有承认而已。
面对朱翊钧的提问,水墨恒依然只回答了前面两点,后面一点确实不能说,否则是个黑洞。
朱翊钧听了微微点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沉吟片许,突然认真地问:“先生有没有在娘亲面前告朕的状?”
“告状?我哪敢?”
“这就奇怪了,大伴说没有,先生也一口否认,可娘亲为何最近很奇怪,有时候晃神,有时候紧张,明显对朕的管束更为严厉,总担心朕会犯错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