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咱们去祝贺吕阁老升迁?”
“对,翰林院的官员们此时此刻就该身穿緋袍前往祝贺。”吴中行说这句话时,将音量稍微放低了一些,“不过,我只是这样想,能不能这么做,还须得王大人拍板定夺。”
如此一来,赵用贤也注视着王锡爵。
其实,王锡爵与张居正关系还不错,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私怨或过节。相反,王锡爵还是张居正为皇上朱翊钧选定的六位讲臣之一。
但是,王锡爵反对夺情。
所以,他第一时间去了内阁找吕调阳次辅,今儿个又带着吴中行和赵用贤来找吏部尚书张瀚。
他觉得,如果首辅带头违反守制条例,这对于以孝治天下的大明皇朝来说,无异于开了一个危险的先例。
因为大明王朝开国两百多年,虽然偶尔也有夺情事例发生,却没有哪一位首辅这么做过。
如果张居正真的做了,那他就是大明第一人。
而最让王锡爵揪心的是,通过这几天的情况判断,张居正压根儿没有回家守制的打算。
“竟然为了贪恋禄位,完全置孝道而不顾。我可不能容忍这种行为举动。”王锡爵心中有道坚定的声音。
所以,这个一向远离是非的词臣领袖才会按捺不住,在吴中行和赵用贤等一班僚属的怂恿下四处活动。
目的就是要阻止张居正夺情。
眼下听了吴中行出的主意,王锡爵稍一沉思,想着这样“激”一下,兴许能够影响皇上的决策,于是点了点头说:“我觉得这倒是个方法,可以一试。”
“不知三位大人想试什么呀?”水墨恒走了出来,悠然问道。其实,已经听得很清楚,即便没有听见,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王锡爵等皆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想着,这水墨恒可是与张居正同坐一条船穿一条裤子呀。
“水少保,幸会幸会,你怎么来了?”王锡爵开口笑问。
“王大人,幸会幸会,你们是刚从吏部尚书值房出来的吗?”水墨恒抱拳还了一礼。
“是。”
“不知王大人有何贵干?”水墨恒问完,稍顿了一顿,瞧王锡爵没有立即回答,只好自己圆场,“哦,想必是为公事而来吧?我不该随便打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