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张敬修一向心高气傲,既是张居正的长子,又是进士出身,如今担任六品主事,所以几次来,对扫地的张鱻也没什么特别留心。
所以,两人属于典型的“点头交”。
但两兄弟一来一去的,张鱻立即明白因为什么:张简修执意随军出征,而张居正不让,父子俩闹矛盾。此刻张敬修前来,想必是来撮合的。张简修直接跑了,是因为根本不愿妥协,坚决要去,因此不给他大哥撮合说服的机会。
“你家主子在屋吗?”张敬修以一贯的口气,就是有点高高在上的姿态。
张鑫习以为常,如实回答:“在,但主子吩咐说今天不见客,有许多事要想要做。”
“不见客?谁都不见?”
“嗯!张大公子若有急事,我可进去通报一声;若无急事,不妨像往常一样去天上人间逛逛,或去锦衣卫营帐找你弟弟叙叙话,待主子忙完后再来。”
“好吧!也没啥急事,我先转转。”张敬修虽然自视甚高,可没有张简修身上那股冲劲儿,听到水墨恒有特意嘱咐,也就转身朝着锦衣卫营帐方向去了。
只是,过不多会儿,他又回来了。
按照时间计算,应该是刚去锦衣卫营帐,却没遇着张简修,所以原路折返。
“怎么?锦衣卫说我弟弟没有回营啊?”张敬修道。
“这个,张大公子,我不太清楚。”
“他没来找过大哥?”
“来过。”张鱻没有撒谎,随即补充道,“但跑了。”这也不算撒谎,确实跑了。
“跑了?跑哪儿去?”
“瞧张大公子挺着急,我看还是帮你禀报一声主子吧?”张鱻建议说。
“好!”
张鱻进水墨居,敲响水墨恒书房的门。
水墨恒不问便知:“是张鱻吗?”
“是,主子,首辅家大公子来了。”此刻虽然两人一里一外,但张鱻还是老老实实地喊“主子”而没有喊“师父”。
“有事?”
“似乎是找简修兄的。”
“让他进来吧。”水墨恒虽说想一个人静静,可面对那两兄弟也没辙,一个不管不顾直往里冲,另一个远道而来,不可能真将他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