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
坐在街边,望着空旷的大街,王承恩眼前掠过了数月前的场景,却是淡然一笑。想到仇九欠自己一个人情,他便发自内心的觉得痛快。自己承诺十次豁免,这也算是一次吧!
一份饺子,一份馄饨,热气腾腾。
王承恩大口吃着,吃的满脸是汗。吃完要结账的时候,岑良玉面色凝重的跑了过来。王承恩抬手让他坐下,那个老衙役便躬身离开了。
“吃什么自己点。”
“大人,现在我哪吃得下,你交办的差事我没办成。”
“哦?怎么回事?”
王承恩让小贩煮一碗馄饨,看着岑良玉道,“小小青楼妓馆,难道还能难得住你锦衣卫百户?”
“大人,”岑良玉面色难看的道。“那醉乡楼后台很硬。”
王承恩眉头一挑,道,“什么意思?”
岑良玉沾湿手指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庆王。王承恩的眉头便蹙在一起,如蚕豆一般,面色也是凝重起来。
“那老鸨子还说什么了?”
“那老娼妇倒是不敢说什么,只是说,若大人想要买下那姑娘,便得花钱去买,若是以权压人,那么她也只好抬出权势来。”
“好一个贱人!”
王承恩怒骂一声,转念一想,却又没办法。他沉吟片刻,道,“你去告诉齐名,让他去协调,只管把事情办好,别的不用管。”
“是。”
“先别急,把饭吃了再说。”
芦苇摇曳,晨光折射,雪面如琉璃一般,光彩熠熠。寒风倏然滑过,带来泥土的腥味。仇九站在小荷的身后,眸光冷冷的望着那几个从芦苇丛中钻出来的人。小荷没有丝毫的察觉,只是蹲在那里吹着炉子里的火,烟气不断冲出来,呛得她不停的咳嗽流泪,但到底\火焰是舒展开来了。
一共有六个人,手里提着刀,面色不善的盯着仇九和小荷。当中一人便是裴二。裴二身材瘦小,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裴二从雪地里走过来,目光从小荷的身上移到了仇九的身上,面露讥诮与蔑视。
“我倒是好奇这个贱皮子怎么敢偷偷的跑呢,原来背后有你这么个野汉子!”裴二冷笑道。“却是不知,你这个野汉子能否护得住她。”
小荷闻声猛然抬头,面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整个人呆怔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狗东西,连我醉乡楼的东西也敢拐带,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今天你裴大爷若是不惩治你,你倒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来人,拿下他们!”
裴二手一挥,身后的人便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小荷急忙站起身,恐惧的跑到了仇九的身后。仇九冷冷的盯着他们,寒风袭来,黑发飞舞,他那苍白的面孔如流溢着一层森冷的光泽。那五人已是到了近前,举起手中的刀,狠狠的剁了下来。
小荷啊的一声尖叫,双眸紧闭,冷汗涔涔的淌在脸上。
仇九突然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但见一拳一掌飞向对方。
砰的一声,仇九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一人的脸上,那人的面颊立时凹陷,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横飞出去。几乎同时,另一人惨叫一声,身体跌倒在地,再没有了生息。仇九身影闪动,骨折之声不断,一道道身影从裴二的视野中飞出。裴二的面色便变了,难看,恐惧,颤抖。
仇九到了裴二的面前,裴二的身体如被无形的力量捆缚。
仇九那冷厉的目光盯着裴二的眼眸,裴二的眸光不断的涣散。
裴二在抖,抖的越发厉害。
视野寂静,雪光盈盈。芦苇摇曳的声音单调嘶哑。闭上眼睛的小荷缓缓的睁开双眼,然后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你、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你功夫了得我、我就怕了你!你要是敢、敢动我,我告诉你,你就别想活了!醉乡楼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招惹的,”裴二鼓着勇气道。“你知道醉乡楼、楼是谁的产业吗?说出来吓死你,那是庆王的产业,我们、我们是庆王的人。”
砰,仇九突然一掌站在了裴二的脖子上,裴二脖子一歪,整个人横飞出去。落在雪地上,他又滑行了数丈远,嘴里发出呻吟的声音。仇九回过头看着小荷,小荷的眼睛里已满是惊喜和崇拜。
地上有血,仇九缓缓走到炉子前,蹲下身,将柴草塞入炉子中。寒风徐徐,大地平静,无垠的大地,几无可见的身影。
炉子里烈焰汹汹,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仇九将一旁的水壶放在炉子上,扭头对小荷道,“还有吃的吗?”
小荷呆呆的看着仇九,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倏然面色一红,跑入茅屋中,很快便又出来了,讷讷的道,“没有了。”
仇九抬起头朝前面扫了一眼,那些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虽然身体有些问题,但力道和出手角度却是并未衰减,那些人即便现在还活着,也活不久了。杀手,只有杀招,绝没有那些花俏的招式。
他站起身道,“你回屋去,我很快回来。”
“啊!”小荷吃惊的道。“我、我害怕!”
仇九剔了剔眉,道,“那你就跟来吧!”
“好!”小荷眉眼满是笑容的跑了过去,虽然与仇九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却是紧紧跟在后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的身影便在她那柔弱的心里扎了根,成了她的期盼与寄托,宛若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树。
仇九和小荷回来的时候,手里已多了几条鱼和几只松鸡。不过在茅屋外,却是有个人在等他们。那个人坐在炉火旁,小荷吓了一跳,急忙躲在了仇九的身后,仇九皱起眉头。
王承恩看了一眼小荷,仇九将小荷手里的鱼取过来让她进了屋。小荷躲在门后,透过缝隙偷偷的打量王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