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没接茬,车子颠晃得她有点恶心。
林凤荷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家直接就往西后院去了。
西后院里灯火微弱,只有西厢房的内室还点着灯。
林凤荷一脚就踹了进去,抓着坐在绣架前女人的乌发就往后拽。
“你是不是成心的?!绣得连个乡下野丫头都比不过!”
女人似乎逆来顺受惯了,散发盖着脸庞,只蜷在地上不做声。
等林凤荷骂过了瘾,摔门离去,她才在婢女的搀扶下艰难起身。
“她要是别绣那几针,说不定还能拿头名。”小婢女小声埋怨。
女人用一根竹筷子飞快的挽了个低髻,露出带了点岁月痕迹的清秀侧脸。
她抚了抚绣架上黄雀的眼,道:“她虽有天分,也算肯下苦工,但总是少几分灵气。”
“姨娘还说她好话,有个什么天分呀,她那点天分,哪个绣娘没有?”
主仆俩低低的碎语几句,而后女人在婢女的催促下熄了烛火,院落陷入一贯的黑暗与寂静之中。
全贵妃做事很是爽直,赏赐自然也不会拖拖拉拉的,没几日,连立碑带丝绢就备齐全了。
四月午后的阳光已有些微热,墨心额上都是汗星子,远远见有华丽的车队驶来,兴奋的往回跑。
快到易随云近旁,他喊道:“大人,贵妃的赏赐车队来了!”
“去请星姑娘和晴姑娘出来。”易随云说。
阿晴腿脚不好,不宜久站,易随云让阿星带着她在府衙里歇脚。
几人随着赏赐一道去慈幼庄上,一路上尾随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
小鱼她们几个陪杜婆婆坐了小轿子,也远远的站在人堆里。
“小鱼,你看,那是不是冬菜?”燕子轻轻的碰了碰小鱼的胳膊。
小鱼和杜婆婆不约而同的朝那个方向瞥了眼,就见真是冬菜。
不过她整个人黄黑了好些,半点没有在杜家坐月子时的丰腴白嫩。
杜婆婆哼了声,本想讽刺一句,但见祈星和阿晴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走了。
慈幼庄门口,巧姑姑和莫姨早早等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