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能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除了咱们的小师弟,还真就没有旁人了。”
钟离推门而入,拂袖扫去石桌石凳上的积雪,取出数坛烈酒,“小师弟,许久未在一起吃酒了,可敢与师兄我比拼下酒量?”说着,钟离大马金刀地饮了起来。
“此处虽然幽静,但条件甚是简陋,师弟不如随我一起下山去住吧。”应无双开天荒头一遭,抱着酒坛咕咚咕咚连饮出口,酒烈辛辣,应无双转眼羊脂玉般的脸泛起了酒红。
叶无量笑道:“无双师姐如果愿意收留我,那我自然要随师姐下山去。只是师弟我睡觉向来喜欢踢被子,身边若是每个人照应,难保不受了风寒。”
“小师弟,你惯是欺负我。如果你愿意下山,师姐我就——应了你。”话一出口,应无双满面羞红,惹人爱怜。
叶无量打着马哈哈,心里却觉得怪怪的。应无双温婉淑德,叶无量每每作弄调笑,娇羞娇嗔,便是苛责两句,也是柔声细语,但从来不会直白回应的无礼要求。
应师姐今日是怎么了?
还有范师姐,平日里属她咋咋呼呼,今日怎是这般安静。
叶无量多打量众人几眼,这才发现应无双和范思茹双眼红肿,似是哭过。再看她们身上那层凝成冰晶的积雪,像是在小筑外已经候了多时。
想来柳玉儿和苏媚儿在,她们没好意思进来吧。那我先前在这院中的一言一行,不都被他们听了去,瞧了去?
大男人哭鼻子总会觉得有些丢脸,叶无量亦是不能免俗。但转念一想,应无双她们宁可在小驻外站立多时,忍受风雪苦寒,也不愿进来叫醒他的用意,于是便又释然了,难得糊涂。
“好酒,痛快!”
雪地里倒着十数个酒坛,叶无量、温良和钟离三人比拼酒量,大马金刀,终是在应无双和范思茹强烈的不满下停了。
席间,只谈风月,无关其他。不喝酒,便也失了兴致,交谈之间渐渐回到了正题。钟离等人为了接受那些附庸天道宗的小门小派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再过三四个月便是来年春晓,诸事毫无头绪。
想让叶无量多花些精力在师门上,但又知治理云州北部这块土地可要比治理一宗之事更加复杂,前些日子不好来打扰。
说实在的,从缥缈峰回来后,他们这些同门与叶无量都没说上几句话,好不容易今夜得下空闲,便寻上山来找叶无量说说话,哪知又撞见柳玉儿“要挟”叶无量表态度的一幕,心中未免有些不是滋味儿,又听得叶无量那一番“高谈阔论”,这心里更是难受得紧。
“再过几月,诸位师兄师姐都是要做师傅的人了,有何感想?”
天道宗的事,叶无量本不想多插手,只是见钟离等人苦恼不已,心肠始终还是硬不起来。
钟离拍着滚圆的肚皮,吐槽道:“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北部那些道门各个怕得要死,天道宗的门槛都快要被他们踏破了,我们累都累死了,哪还有闲工夫想那些。你看看师兄我,这几日忙的,都瘦了两圈了。”
范思茹说:“以前也没见着他们这般引殷勤,现在看我们天道宗强盛起来了,一个个来投诚巴结。照我看,就该把他们扫地出门,我们还能落些清闲。”
“累些也好,不然等新弟子人们,你们如何管得了他们。”
叶无量点上一支烟,忽然想起了二两那小子,转脸看向应无双问道:“师姐,二两那小子如何?”
应无双笑了笑,回道:“二两那孩子乖巧得很,天资不错,也很勤奋刻苦。修炼几月,快要结丹了。”
“二两机灵,质地纯朴,我们大家伙都很喜欢。小师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再有这般好的孩子,也得想着我们才是。”范思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