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汉满面虬髯,目光就如鸷鹰般锐利,但等到他目光移向欧阳过时,立刻变得柔和起来,也多了几分不解之色。
“客官,再有十里地,就可以打尖歇脚了,再坚持下吧。”
长路奔波,甭说是细皮嫩肉的世家公子哥受不了,就他这般在颠簸中练就的铜皮铁皮,也是有些吃不消。
欧阳过看着茫茫北方,内心挣扎,如果再折返回啸月门起码得又上百里的路程,连我一个修士都疲惫不已,何况一个普通凡人呢。
我啸月门好歹是北部顶级道门,即便我毁了婚,花间派也不敢怎么样。
罢了,先去缥缈峰吧,如果啸月门相安无事,定是能见到父亲的,到时候再向他老人家请罪吧。
欧阳过抚摸着怀中的玉像,跳上了马车。
大汉吆喝一声,马车滚滚向前,一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停在一处客栈门前。
“客官,到地儿了,下来歇歇脚吧。”
大汉跳下马车,撩开车帘,将欧阳过请下马车,随后从车厢后拽了几把细草料喂马。
欧阳过裹了裹大氅,看了大汉一眼,滑到了嘴边又给憋了回去,抬脚进了客栈。
客栈大堂坐满了人,不用多想,都是前往缥缈峰参见论剑大会的。
欧阳过四下寻摸着,最后还是选择了靠近门口的桌子,吆喝着小厮准备些拿手的吃食,打些热水洗洗风尘。
这刚刚坐下,就听外面响起不爽的谩骂声。
“是哪个瞎了眼的这么没规矩,把马车停在这里。”
“该死的畜生,真他娘的晦气,姜观,我斩了这头畜生!”
大汉那粗犷浑厚的声音,“这位公子,何必跟一头畜生过不去。脏了您的靴子,某家赔给你便是。”
“赔?你赔得起吗?本公子这双靴子是极品宝器,上面还镶嵌着稀有的宝石,你拿什么赔?”
大汉好言好语道:“既然是极品宝器,沾上些马粪也没什么损伤,某家打盆水洗洗,还望公子莫要跟一头畜生计较。”
“洗洗?你一个乡野村夫懂什么是极品宝器么?你要么拿出五万灵石,要么跪地将本公子靴子上的马粪舔干净,不然本公子就杀了这头畜生。”
大汉眸中闪过阴鸷的神色,有些不爽地说:“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论年纪某家与你家父尊恐怕是一般年纪,你让某家给你下跪,你受得起么?”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父尊相提并论。我改主意了,你现在下跪将马粪舔干净,本公子就既往不咎,否则你就等死吧!”
停着外面的争吵,欧阳过知道自己雇佣的车夫遇上麻烦了,于是放下碗筷,跟着一些食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