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换做以前,栾胜疑心甚重,药经谁手,他都不放心,尤其是苏幕……即便委以重任,信重有加,但也仅限于任务。
于饮食起居上,栾胜可不敢假手于人。
汤药喝尽,苏幕将空碗放下,捻了帕子替栾胜拭去唇角的药渍。
栾胜岂会不知,她不过是找个由头,观察他的动静罢了,多半是以为他装病,所以才会殷勤的喂药,凑近了擦拭药渍。
说白了,她就是不信他会生病!
她不信他,犹如此前,他不信他是一样的。
这叫什么?
风水轮流转,报应迟早到。
苏幕瞧清楚了,栾胜面上没有伪装的痕迹,应该是真的面色发白,连额角的冷汗都是真的,并非装模作样的骗人。
那么,是真的病了?
“既然义父身子不舒服,那苏幕就不打扰了,您好好休息!”苏幕起身行礼。
栾胜低咳两声,“最近这段时间,东厂之事多留心,莫要让人趁虚而入。”
“是!”苏幕颔首,转而往外走。
谁知身后,又传来栾胜幽幽的声响,“苏幕,你终究是个女子。”
眉睫陡然扬起,苏幕心头大骇。
他想干什么?
“义父?”苏幕回眸看他。
栾胜勉力撑起身子,直勾勾的望着她,眼神极为复杂,“世间男儿多薄幸,最是无情锦衣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