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看女儿的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
“你……把大宝放哪里去了?”
事后,她含泪吞声,低声下气地问丈夫。
“送给河神享福去了!”
丈夫在床上一翻身,没好气地回答。
她心如刀绞,眼前发黑,仿佛死了一般寒冷。
他们的女儿,她的女儿,刚出了娘胎,就往那冰冷刺骨的河水里飘着,再沉下去、沉下去……
第三年,她怀了第二胎。
有了头胎的前车之鉴,婆婆吸取了教训,很警惕,不再给媳妇吃什么好东西,顶多管饱。丈夫的语气亦带着威胁,他说:“你最好给我生个儿子,不然……”
不然什么,他并没有说。
然后生了,又是个瘦小的女婴。
丈夫掰折了妻子瘦骨嶙峋的手指,撕走哇哇大哭的婴儿。平静的河面上,传来水花四溅,咕咚的一声响。
新媳妇不再有盼头,唯有恨,强烈的恨,从里到外熊熊焚烧着她!
丈夫捏起拳头,色厉内荏地叫嚣道:“你想造反?!”
新媳妇不再说话,从前她摸索婚姻之道,现在她摸索着山上的毒花和毒草。村里人看见她行踪诡异,立刻偷偷通报了她的丈夫。
“你媳妇好像疯了哩!”
疯了?
疯掉的女人,自然是不能再留的。
丈夫马上有了计划,临近黄昏的一天,新媳妇回到村子的第一时间,便撞上了前来“拍喜”的男人们。
她终究没能逃过,之前的妇人好歹撑了两天,她却刚刚生产完,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当场就不行了。丈夫把她提溜回家,和父母商议后事。
“祖坟?”婆婆尖锐地叫唤起来,“这种小贱人,还想入咱家的祖坟?!你说说,她来咱家几年,跟掉进福窝窝有什么区别?不短着她吃,不缺着她穿,她倒好,生了两个赔钱货不说,还想报复咱们!要我说,直接卷了席子,给她扔到后头的河里,喂肥了鱼虾,咱们还好捞一些。”
丈夫闷声答应了,正要去拿草席,婆婆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儿子。
“等等!”她高声道,随即隐秘地压低了声音,“扔她之前,我还要你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