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酩脖颈渐渐弯折, 他蜷缩着昏倒在凶手的怀中,匕首从无力的指间滑落。
“兰酩……兰酩……我的羔羊……”
凶手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似是一种诅咒。
枝形的烛火在兰酩的视网膜上明明灭灭, 投下闪闪烁烁的、跳跃的细小影子。
脱力引出了这具身体的病痛, 他的体温逐渐升高, 兰酩听到了沙沙的,像电视出现黑白噪点时的嗡鸣声, 他意识到自己在耳鸣。
最后的朦胧意识里,是凶手覆上来撕咬的唇,滚烫、带着几近疯癫的狂喜。
凶手口齿不清的噫语、赞美和水声、纠缠形成了一个黑暗的漩涡, 深入到灵魂的疲惫让白发青年慢慢阖上了双眼。
即使昏迷了过去,兰酩的眉眼却仍然没有舒展。
凶手用牙齿一点点将兰酩的眉心抚平, 伏在兰酩的颈间。
你是我放养在宰场的羔羊,
想要跳出,那就――
“找到我吧,兰酩。”
“在众人面前指认我的罪。”
“不然,我们将永远纠缠在一起……”
兰酩梦见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他赤脚踩着火刑堆, 木材尖锐的截面将他的脚刺得鲜血淋漓, 流下的血液染红了棕色的木材。
主教立在神像下宣判他的罪, 镇民围成一个巨大的圈,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黑山羊面具, 手里拿着火把。
砰――
不知是谁第一个将火把扔上了火刑架,松油被引燃,然后数不清的火把都向他扔了过来。
他被火焰包围着……
“热……”
白发美人无意识地喃喃, 他揪住自己的领口往下扯, 想让身体内蒸腾的温度降低一些。
“兰酩!”
艾伦被兰酩的动作吓了一跳, 急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但刚挨上去,就被手腕上的温度烫了一下。
眼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晃动,兰酩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正在忙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