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自安,你混蛋……
他愣住。
—— 自安,别怕,是大夫在处理伤口。你忍着,尽量别动。
沈辞心中砰砰跳着,好似脑海中的记忆越发清晰,胡大夫给他清理伤口,上药,他疼得挣扎,是陈翎同他说话,也伸手抚上他脸颊……
沈辞指尖微紧。
—— 阿翎……
他一直半昏迷,后来眼眸半怔着,似是无神,又似是有神,一直看着她,但其实,那时候他的记忆一直是断断续续的。
就似一个一个点,忽然有意识,又忽然没意识,好些部分都是空白的,但又有好些部分都很清晰,但他记得他目光一直看着她。
半梦半醒时,肩上那个窟窿处的剧痛传来,他浑浑噩噩咬紧牙关,一声闷哼,却觉得唇齿间的温软,那时候他咬住的,是陈翎的手臂……
沈辞掌心攥紧,眸间些许氤氲。
“阿翎呢?”沈辞不由问。
阿念摇头,“爹不在……”
“他去哪里了?”沈辞心底似缀了一块沉石一般,阿念再次摇头,只说,“爹说有事要离开,让我跟着大卜。”
“沈将军醒了?”阿念刚说完,陈修远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大卜!”阿念唤了声。
陈修远刚撩起帘栊,一眼看到阿念坐在沈辞怀中。
“敬平王。”沈辞招呼。
陈修远目光略微滞了滞,很快恢复如常,“念念,我同沈将军有话要说,你稍后再来?”
陈翎走前交待了阿念要听陈修远的话,阿念乖巧起身,“沈叔叔,我晚些再来找你。”
沈辞轻声应好。
阿念朝他笑笑,听话下了马车。
陈修远一直看着陈念下了马车,目光才收了回来,温和,礼貌又疏远,“沈将军还好?”
陈修远是敬平王,要算,也算是陈翎的堂兄。
只是沈辞在京中时,陈翎同陈修远并无多少走动,但方才见阿念同陈修远不算陌生。敬平王府一向是天家的屏障,应当是陈翎登基后,同陈修远的走动才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