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几个名字里,除却一个褚平舆,其余于他而言近乎全然陌生,都是在他离开京中之后陈翎才提拔的亲信。
褚平舆早前在京中名声更不怎么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一个。褚家是世家,他在立城还听闻褚平舆在京中闯了祸,褚家花了不少功夫才将他外调出去做闲职,平息京中祸端。但眼下看,褚平舆外调其实应当是陈翎的意思。
短短几年,虚虚实实,陈翎并没有将这几个人都安排在要职上,除却褚平舆,另外几个很少能听到,旁人也不会留意。
他离京之后,陈翎身边很多事,很多人都和早前不一样……
他问起,陈翎也不隐瞒,“除了褚平舆之外,曹之都也是世家子弟。曹之都是曹贵冕的外室所生,曹家依附洛家,有洛夫人在,曹贵冕就不敢认曹之都这个儿子,但曹之都的才学很好,在水利之事上更有造诣,曹贵冕想方设法将他塞到了两年前的旻塘兴修水利沟渠一事中,所以我正好见过他,他稳妥可用,也很沉得住气,假以时日,作为不止在工部。眼下渠州水利工事在建,为期三年,朝中都以为是曹贵冕将他塞到了渠州,不会惹人怀疑。”
“至于霍连渠和安允白,”陈翎看他,“都是寒门子弟,你没见过。这些年,世家之间在掣肘,也总要有所打算。曹之都,霍连渠,褚平舆和安允白这四个人中,除却曹之都,都是我回东宫之后就开始调往各地的,时间不短,官职不高,不引人注目,但做了不少事,都是稳妥的人。也放了好几年了,正好借这次谭王之乱的机会,将几人调到合适之处,名正言顺……”
沈辞知晓陈翎口中说得容易,但每一步要走踏实稳妥决计不是易事。要在朝中这么多人的眼皮下放这些人,稍有不慎,都会有风声走漏。
思绪间,陈翎也缓缓开口问起他,“你呢?”
这仿佛还是这几日她头一回问起他。
沈辞也看她,“你没在我身边安插人?”
陈翎微讶,“我在你身边安插人做什么?”
沈辞淡声,“陈翎,不是你让方嬷嬷同我说,此去立城路远,日后无事,就不必回京了?”
陈翎错愕,但没有应声。
沈辞低眉笑了笑,转而道,“不是问我在边关如何吗?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春风不度的地方,也不会放觊觎之人进来……”
陈翎眸间微滞。
忽得,身后马蹄声远远响起,沈辞警觉,很多人……
离得远,陈翎倒是没怎么听见,沈辞沉声道,“走。”
陈翎唤了声,“阿念。”
阿念听话上前,陈翎抱起他。
“傅叔,准备走!”沈辞唤了声,傅叔应好,沈辞将马从马厩中牵出,马其实并未吃饱,但眼下这里不安稳。
沈辞牵了马,陈翎抱着阿念走在他身侧。
沈辞低声道,“先回马车再说,如果稍后有事,就躲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