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有了。”
随着最后一个笔画落下,白岐玉的指尖重重捏了一下钢笔,然后又松开,在羊皮卷上留下句号。
圆润而严丝合缝,是白岐玉书写时一贯的“完美”句号。
“啊……绝对不能让那家伙看到啊。”
他伸个懒腰,看向玄关。
三十分钟前,响起了一个一如既往礼貌的敲门声,三下。然后又一如既往的消失,仿佛从未有人驻足门口过。
如果没猜错的话——白岐玉快步走向门口,拉开门——一支鲜花。
白岐玉“嘭”的把门关上。
“傻逼,谁喜欢花啊”,他骂道,“竟然送植物的生殖器官,耍流氓!”
骂完人,坏脾气的太岁爷开始用晚餐。
今晚的晚餐是白雪焰帮忙甄选的一大团甜甜蜜蜜的纠结又卑微的信仰。好好吃。
用完晚餐,天还没有彻底黑透,白岐玉发了一会儿呆,慢悠悠的处理了大袋的垃圾,回家时,还是把门口晾着的鲜花拿了进来。
“放久了引来果蝇的话,会影响邻居的。”他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
临近圣诞,这次花束的样式与往常都不一样,一共十一朵正红色与香槟色的玫瑰,然后是松球和巧克力。
“我又不喜欢巧克力……”
白岐玉嘴上嘟囔着,却走到阳台上,把花从玻璃纸中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一处理了根茎,插入玻璃花瓶里。
垃圾桶里,刚被替换下来的另一束玫瑰静静的躺着,随时间流逝,呈现出渐进的枯萎。
今天,是连续收到花的第七个星期日。
第一次看到门口的香槟玫瑰时,白岐玉是蒙的。作为一位浪漫主义,他这一辈子收到过太多的花,但不该是现在。
“那个作精这么快就屈服了?不会吧。”
去年,被日益作精的晦气东西气到,白岐玉孤身租了个房子。
为了安静,他租住的是老式小区,那种一层两户,整栋楼不超过六层的老楼,象征岁月的小广告和油漆糊了满墙。
小区里一共几十栋这样的矮楼,甚至还有自建的大平层。很难想象的寸金寸土的帝都还会存在这种建筑。
好处是,人烟味儿十足;坏处是,物业管理很混乱,门牌号都没有。
白岐玉绞尽脑汁想了一下,对门儿是一老大爷……也不像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