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白岐玉的,表面温润淡然,实则心有猛兽。白岐玉骄傲于自己的字体,却讨厌拥有类似风格的。
可……像是白岐玉把上周的花忘在了别人家,委屈了,这一手字在白岐玉看来,竟然有些意外的可爱。
白岐玉自己都没有察觉,嘴角浮现一个柔和又放松的笑:“还真是你这家伙。敢送花,不敢上门送人头?哼。”
他的手指婆娑着卡纸,笑着骂:“爷的小名儿也是你能喊的?不过这字……像是练过了,还不错。”
这样一封信缓和了白岐玉的心情,他轻飘飘的去想送花人的形象:会是怎样的呢?跟踪狂?恶作剧?果然还是有病吧?
他捧着花进家门,一边朝阳台走,一边把花从包装中拆出来。
尚待水汽的根茎透露着富含生气的新鲜,一滴露水顺着娇嫩的花瓣滴在白岐玉手上,像人的泪水,是一种很奇特的清凉感。
他搬家时,忘了把他的最喜欢的花瓶带来。
那是和张一贺去挪威旅行时,在滑雪场下的小村庄吃晚餐时买的。
他记得清楚,那时,天色已晚,寒冷雪原外夕阳无力的晕染出紫红色,小村庄尚是复古的木屋,那些炊烟与热可可的气息混合成很奇特的温度。
他们推开门,小餐馆里白人老汉们笑骂着,热闹又温暖。
那个漂亮的手工花瓶就摆在壁炉上,被火光燃上同样温暖的光晕。
白岐玉很喜欢那花瓶,他用蹩脚的挪威语同老板蹩脚的英语讨价还价了许久,老板才忍痛卖给他们。
白岐玉把花瓶捧在厚厚的滑雪手套里,冲着张一贺无比开心地笑,分明感受不到什么温度,那热量却从掌心一直蔓延心脏。
“好看吧……”
“好看。我喜欢你。”
“你的语文越来越好了!这两句能连起来用吗!”
张一贺笑的像个傻子:“可这两句就是现在的我最想表达的内容。”
……
白岐玉停下了从旧行李中翻找花瓶的动作,手心不稳的从床上拨弄到手机,随便下单了一个玻璃花瓶,30块。
那个花瓶是30欧。
从下单到送达,只有15分钟。
这15分钟里,白岐玉只是捏着玫瑰,望着空中灰暗的一点出神。
“那家伙……”
是夜,白岐玉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