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点的阳光并不繁盛,却仍是灼眼的,无机质的白仿佛没有温度,刺的人心慌。
这里的洋人们分明仰望着同样的太阳,却只有近乎稀薄的信仰,稀薄到,他满抱永无止境的饥饿。
白岐玉狼狈的避开眼睛,逆着人流走去。
有卖报、卖花、卖瓶装牛奶的小孩儿拦他,他本以为稚嫩者会尚存对神的敬畏,孰料,他们甚至不会信仰本土的所谓“耶稣”。
“你知道盖亚吗?”
“不知道。”
“他是大地之父,不过大多数人称为大地之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地很伟大……”
“你是传教士吧。穿的不错,怎么像个傻子呢?我问你,如果我信仰盖亚,盖亚会给我钱吗?”卖花的小女孩儿老气横秋的撇嘴,“我平均每十分钟能卖出一朵花,挣三个美分,运气好卖三朵。我才不会浪费时间信仰什么神呢。”
一路走来,都是这样的景象。
无畏的膨胀的心,亵渎而肆意的对待自然。就算是醉后不加掩饰的神威,也只被侍者认为是“老欧洲的神秘贵族”,或者“高级财阀的少爷”,而不会联系到神。
街头的摩登服装店,也在播放昨晚那首歌的唱片。
“Holy movement holy sound,a whisper rising from the ground……”
白岐玉呢喃着这首歌,张皇的撞入服装店。
亮片、皮革,来自东方的丝绸。发胶、喇叭裤,□□镜。大胆的荧光撞色与露背裙,束腰与比基尼挂在同一处墙上。那些跃动的鲜艳色彩,少的可怜的布料,难以接受的款式与超出认知的饰品,全都冲击的白岐玉头晕目眩。
天呐……天呐……
毫无礼义廉耻,毫无……毫无规矩!
白岐玉几乎要晕倒在穿着波点三点式的塑料模特身上。
他饿得头晕眼花,很气,还很茫然,那种一贯习惯的支柱被抽离的感觉。
刚开张、打扫卫生的女导购员吓了一跳:“我的天呐,先生,您没事儿吧!”
两个穿着束腰蓬裙的女人像两朵蒲公英,轻飘飘的飘过来,把白岐玉扶在沙发上,一个人去倒水,另一个人小心地拨打电话。
“是警察局吗?一个醉汉……好吧,一个看上去很有钱的小少爷,醉醺醺的倒在了我家店门口。能不能派骑警把他带走?听着,我不想大早晨的惹上麻烦,我纳税这么多年……”
白岐玉迷迷糊糊醒来时,是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塑料长凳上。
“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