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感觉整个人在发光。很耀眼。”
霍传山双手抱肩,低声笑着靠在椅背上:“人类怎么会发光,又不是夜光藻。”
两人笑了一会儿,白岐玉很感兴趣霍传山对《麦克白》那句话的阐释。
“……不过是一个在舞台上手舞足蹈的可怜人,登场一息,便悄无声息的退幕。”
“……不过是一个愚人顾影自怜的故事,充满喧哗、躁动,却毫无意义。”
青年低低念着四大悲剧的台词,清越柔韧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教室内回荡。
二人太久没有动作,感应灯光悄然熄灭,教室重归于原始的灰暗。
霍传山站起身,拍了拍手。
光便从白岐玉的头顶上绽放。
如金色的潮水向外涌去,燃亮整个世界。
“……方才,我并不赞同,你为何说这句台词与史老师的那句话相似。现在,我似乎明白了。”
霍传山很温柔的看着暖黄光下朦胧的侧脸:“为什么呢?”
白岐玉却弯起眼睛,露出一个坏坏的笑:“不讲。我又不是你的学生。”
许久,白岐玉收敛了笑容,很真诚的与他四目相对:“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霍传山莞尔,“本分之事。现在心情好多了?”
“嗯。”
走廊里,有年轻男女在打闹,一个男孩拍着篮球跑去,另一个男孩在哼唱自己编的歌。
他们匆匆的从大教室门口路过,全然不知有两位观者,在注视鲜活生命的一抹剪影。
许久,霍传山轻声问:“在你看来,如果麦克白不知道女巫的预言,事情还会是这般么?”
“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白岐玉淡淡的说,“毁灭的种子并非女巫所种,它始终在麦克白的心脏盘踞。”
“……预言是宿命,是早有预谋的所有世界线的概括。无论为了打破语言而努力,还是放任发生,预言的内容都不会变。”
霍传山又问:“那么,你认为,麦克白的挣扎没有意义吗?”
关于这点,白岐玉又是另一种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