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视了很多重要的东西。预判不到结果,她自以为是地大意妄为。然后结果给了她当头一棒,挺好。
早发现,总比一直糊涂下去好。
静静凝视着她的楚陌,见她红了眼眶,蹙起了眉:“反省好了吗?我带你去做糖人。”
吸了下鼻子,吉安又缓了片刻才起身:“走吧,我们别在这占着地儿了。”
伸手牵住她,楚陌也不问反省了些什么,带着她出了客栈,往西直街去:“今天我们做一个双人的,你画我的小像我画你的,然后我们一块吃。”
“好。”吉安扭仰头看他:“吃完午饭,我们就回家。出来好几天了,也不知太爷水栗子打得怎样?”
“嗯。”楚陌心情美了:“安安,你是天下最好的媳妇。”犯了错,竟还知道反省。
吉安呵呵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还差得远呢。”这人现在是人畜无害,昨天可不是此般。这会正高兴,她不扫兴。等着吧,等上了马车,他们再细细说。
一场架吵完,不能只有哭与闹,总得生出点积极意义。
不知为何,楚陌后颈有点凉飕飕的,回头看了看,就几个手无寸铁的百姓。余光瞄向媳妇,稍用力握了握牵着的柔荑,拇指在她手背摩了摩,心知昨天的事还没彻底完。
到了做糖人的摊子,摊主见着楚陌,老眼都笑没了。这不是昨日那个俊小哥吗?哟,这回带了媳妇来了。
“还是做糖人吗?”
没搭理老头的热情,楚陌丢了个银角子过去,示意他让出位来。老头捡了摊上的银角子,欢欢喜喜地挪到了一旁。
楚陌教吉安怎么使那糖勺浇糖,吉安做糊了三次,才找着点感觉。第六次终于浇出个臭脸小像。
“这不是我。”楚陌嫌弃得连吃都不想吃它:“你重新浇一个笑脸的,就像给我做的那只香囊一般,再写上祝君吉安。”
“你昨天就是这个样子。”吉安把做好的糖人放到一边:“这是给我吃的,你别动它。”又按着他的要求重新浇了一个,然后让出位来,“该你了。”
詹云和没想到有一天能见着这样的楚陌,成完亲,怎连性子都变了?瞅向站在楚陌身边,手拿糖人的女子,也许他得重新评估她对楚陌的影响了。
“表哥,那里有自动手做糖人的,我们也过去看看。”今日唐悦儿依旧戴着短帽檐帷帽,手扯着边上人的衣袖:“还记得小时候吗?你随姑母回洛城省亲,我们在街头围着糖人摊子做大马、小猪…我小时胖,你总叫人家猪猪。”
“今天不便,改日吧。”詹云和又看了一眼那对夫妻,先一步转身走了。
正在浇糖人的楚陌,收回余光,下敛眼睫,嘴角一撇。吉安一直注视着糖线走向,楚陌的手好稳。
做好了双人牵手糖人,楚陌又浇了鸾凤和鸣与抱胸鼓嘴拧眉瞪眼的小像。
“这个小哥做得真不错。”一个脸上抹了厚厚脂粉的妇人捏着帕子半掩着嘴:“也给奴家来一个,多少银钱?”
摊主老头连摆手:“人可不是做糖人的,他在哄媳妇。”瞧那模样、那手艺,哎呦,幸亏不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