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皆言河北多名士,只将军有所臧否。”
“他们说袁公开会的时候,你们会打起来,就是真动手那种,”她好奇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泥工似乎忙起来了。
“……不是。”
“他们说郭图审配和田丰沮授打架,头冠都打掉了,”她比比划划了一下,“按在地上骑着打,脑门上那么大个包!”
泥工似乎忙不过来了。
“将军说笑了。”
“真的吗?”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泥工崩溃了。
“将军与刘使君若欲平定天下,还大汉一个太平,”荀谌板着脸说道,“便不该作此想。”
“那我该怎么想?”
“将军当知,只有天子是天下共主,诸侯于士族而言则如流水,取而用之则易,归心则难。”
“他们便归心了,又如何?”她问道。
“若士族归心,有谋臣出仕效力。”
“还有呢?”
“有部曲精兵甘心效死。”
“还有呢?”
荀谌注视着她,“将军的里吏,于黔首田客而言是陌生人,士族于他们而言,却是百余年的门庭,将军以为乡人会信谁?”
“只要我派去的里吏在那里待久了,”她说道,“他们总会慢慢信我的。”
“将军若只据二郡,大可随心而为。”荀谌冷静地说。
屋子里暂时冷场。
有柳絮又飘飘洒洒地飞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