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悬鱼的心情有点复杂。
“你信吗?”
糜芳此刻的目光倒是短暂飘开了一下,但立刻又回到她的脸上。
“那将军与郭嘉有书信往来吗?”
……有来,但没有往。
“若我真有什么二心,曹操就不会水淹下邳,”她说,“我也不会耐心同你解释这么久。”
那双眼睛狐疑地盯了她很久,最终露出了一点被安抚的情绪。
“将军这样说,”他说道,“那是一定会救下邳了?”
“我一定会救下邳,”她十分肯定地说道,“而今曹操欲令我入他的陷阱,用这些小伎俩迫我出战罢了。”
惨白少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直起身,特别郑重地给她行了个大礼!
“是我错想了将军!”他特别诚恳地说道,“若是将军不弃,能否令我在营中将功补过?”
……以前她不管在哪里,糜芳都不太同她的士兵住一起,他要么住城中,要么自己另外有个小营地。
但现下他却很迫切地想要留在她的营中,她想了想,恍然大悟。
糜芳一方面大概确实有将功补过的心,另一方面跟在旁边不仅能将功补过,还能勤刷好感度,方便时时提醒她进兵。
虽然也有把自己折进去的危险——她要真准备学一下吕布,糜芳留在这里也无法阻止她,反而小命堪忧——但很显然这孩子想明白了,愿意为了兄长和阿姊赌这么一把。
“我这里不少你一个帐篷,”她微笑着应了下来,“但军中清苦,恐怕你受不住。”
惨白少年连忙一迭声地答应下来,“我是吃得苦的!将军鞍前马后,就由我来照顾便是!”
赵六自营中而过。
他的刀柄有点问题,需要工匠再打一个新的给他,除此之外,他还在营外寻到了一个草鞋编得很好的农户,在他那里花了近百钱,才买得了一双草鞋。
这东西原本不值这个价,但农人也是有理有据的,说现下曹操又来劫掠徐./州,什么东西不涨价呢?一双草鞋原本可以换几升米的,但现下十几钱难道还能买得到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