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之后,这些雨水也将北宁王那只好看非常,骨节分明的手尽数打湿。
它们顺着修长的指节淌了下来,落在掌纹线交汇的低谷,浸到湿漉漉一片,泛着迷离的亮光。
还在继续。
等到这场雨快要下完的时候,白衣太子才终于按捺不住,上前勾紧了虞北洲的脖颈,仰头安抚似地亲了亲他。
这个吻像是一个开关。
噬人的凶兽撕开了沉默和恐惧,恶狠狠地回吻。
吻到宗洛再也不能呼吸,抽搐着颤抖着,几乎崩溃地蜷起脚趾,喉咙里漏出可怜的呜咽,红衣青年这才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一片无声的雨幕里,宗洛失神的瞳孔慢慢复原。
许久,他才低声开口:“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再也不会了。”
这件事的确是他有错在先。
虽说古代不兴这个,但在宗洛这个穿书者的心里,心意相通后,虞北洲就是他正儿八经的的男朋友。
在现代谈个恋爱,遇到家中发生大事,也应当告诉自己的伴侣,这是最基本的尊重,是对一这段关系的负责。
想虞北洲之前隐瞒那些事,宗洛即便知道是对他好,却还怒中火烧,觉得这人刚愎自用,不懂尊重。他把虞北洲教育了一顿,回头来自己又来了一通这样的操作......宗洛承认,自己确实欠乎考虑,因为那封密信,盲目莽撞了。
就像虞北洲能够坦诚承认错误,并且想尽办法博得他的原谅一样。宗洛也没有什么死倔着不认错的。感情都是相互的,没理由他就得端着。
虞北洲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从闯入营帐开始,冷硬的面容终于撤了下来,不再端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还是没有碰他。而是伸出手去,清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场面,将白衣太子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拢好,又捻好被角,熟练地钻进去,将人抱在怀里。
熟悉的,只有虞北洲一人能够察觉的香气环绕了满怀。
无与伦比的安心感,稍稍抚平那些从上辈子遗留下来的伤痕。
“既然累了,就睡吧。明天起来还要赶路。”
黑暗中,虞北洲轻轻扣住宗洛的手指,同他十指相扣。
后者点了点头,又亲了一下他的嘴角,疲惫地睡去。
万物静寂里,只有一双眼睛仍旧描摹着怀里另一人的轮廓。
直到东方破晓,白昼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