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咱们进县城的兄弟啊,听到消息说县老爷要出城巡查。咱带着几十个弟兄在他那轿子途经的地点设了埋伏,就这样把人截下来了,那些侍卫都是些怂包,软蛋!”
庄老长很是得意说:“咱们才冲下去,他们就丢下轿子跑了,一个兄弟都没伤到。”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故意把人丢下的?”赵如眉身体前倾双臂搁在腿上,随意问。
“故意?不能吧。”
庄老长满脸意外地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少年,思考了一会认真说:“大当家是怀疑他们不想让这县令活了?那他们今天做什么又上门,要不让阿庆去城里探探口风?”
“可别是他们的缓兵之计,嘴上说着要等几天筹粮食,实际则偷偷摸摸的集结人手来打咱们。”庄老长对这方面明显很有经验。
宁朝今看着口头上自称没读过书,连字都不认得的庄老长,他人还是不笨的。
“从这里去风沙城要多久?”赵如眉随意问。
“大当家你又忘了?”庄老长如实说:“靠走的,得半个时辰呢,风沙城就在南面啊!”
“那今天就算了,等明早看看情况再安排人进城。我跟他说点事,你要是有要忙的就去吧。”赵如眉用目光示意了两眼宁朝今。
“成,你们慢慢聊,我去磨点豆子。”庄老长识趣起身,路过季淮安时,欲言又止。
季淮安一直没找到合理的解释,余光瞥见庄老长这四分怨念六分不满眼神,嗤笑了声:“怎么,想让我帮忙磨豆子?就怕你们大当家不许。”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别得意。就算大当家瞧上你,你也只能当小的!”庄老长的脑回路明显与玩家不同,他以为这细皮嫩肉的臭小子在向他炫耀,当即回头给宁朝今抛了个眼色,“老朝,哥哥我还是向着你的。”
宁朝今本来不想回他,但想到庄老长刚才那番话,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了句:“你说我给不了大当家幸福。”
“没关系!大当家心在你身上就行了!”庄老长拍了拍胸膛说,“其它的都是些狐狸精!”
“是不是磨坊的豆子不多了?”赵如眉看着对她私生活兴致高昂的庄老长,若有所思说。
庄老长表情一垮,一溜烟地跑了。
庄老长插科打诨的几句三人都没放在心上,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宁朝今的情报上。
“这是我的解说手册,上面记录了沙垒道每一位山匪的生平、伤病问题,还有每年的收成总结,去年的粮食收成因为来了很多新人,已经是负数了。”宁朝今从衣领里拿出藏起来的解说手册。
赵如眉主动起身接过,但翻开后,上面一片空白,她平静说:“我看不见。”
“嗯,刚才我给庄老长也看了。他能看见但认不出来,应该是只有我能掌握。”
宁朝今伸着脑袋凑近赵如眉身边,看着上面的内容说:“这一页说的是赵小钱,他今年六十二岁,老婆死了,三个孩子夭折了二个,剩下一个成了家但也有孩子老婆要养。”
“赵小钱的身体一直不好,时不时咳血,没力气,没法干活,一直是沙垒道的粮食在救济他。”
“其实除了他,沙垒道这139个山匪里,但凡是上了六十岁的,除了极个别可以劳作。其余的都得花库房里的粮食救济,这手册后边还记录了一年的粮食开支,入不敷出啊……”
宁朝今感叹说:“如果不尽快做出改变或者调整,沙垒道恐怕会被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