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悟睫毛抖了抖,道:“殷爱卿,朕命你代朕去上朝。”
“荒谬!”
“……”姜悟又闭了会儿眼睛,终于丧丧地接受了现实:“扶朕起来。”
闲不住的殷世子终于找到事做,立刻坐上龙榻将他扶起,丧批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被他板着脸推了一把,顿时又软软地朝前折去。
殷无执不得不伸手握住他的肩膀,用手臂的力气撑着他。
等在外面的宫奴鱼贯而入,有人捧着水盆,有人捧着毛巾,有人捧着茶水,有人捧着龙袍,有人捧着头冠,有人捧着玉勾……齐齐跪在了龙榻前。
齐瀚渺先端了茶水上前:“陛下,香茶漱口。”
丧批垂着脑袋张开嘴。
齐瀚渺:“……”
这怎么喂。
殷无执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疙瘩,实在看不下去,只能忍着嫌恶移开撑着丧批的手臂,丧批果真顺势后倒靠在了他胸前,脸露出来,倒是好灌多了。
“陛下,陛下,不可吞下。”
然后便是洁面,擦手,穿龙袍的时候殷无执不得不帮忙拽了好几下,好不容易在床上把衣裳给穿好了,又有人来给他梳头。
丧批全程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般任人摆布,披散的长发被梳到发顶,察觉到有人在往他脑袋上戴冕旒,便又发出了丧丧的□□:“沉。”
委实沉的厉害。
他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要给皇帝身上附加那么多隆重的东西,比如身上的龙袍刺绣是立体的,不知花了多少人的时间和绣线,每次穿在身上都沉甸甸的像披了个铁甲。
冕旒也都是玉石金银所铸,一戴上脑袋几乎就别想抬起来了。
这么一身装备下来,姜悟是真的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脑子里只有一个信息:沉,好沉,沉死了。
“陛下,再忍忍,早朝很快就结束了。”齐瀚渺心疼地宽慰,姜悟的声音都被身上的装备压得很低:“朕走不动。”
“奴才喊侍卫来,背陛下上銮驾。”
殷无执耳朵一动,目光倏地转为凌厉。
室内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齐瀚渺倒没有露出惊讶之色,道:“十六来了,快,莫让陛下误了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