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扬眼底已经蓄了泪,看着梅若彤主仆走远,他忽然一拳砸向身旁的桃树。
碗口粗的桃树应声而断,鲜血迅速顺着韩清扬的手掌滴落在了地上。
回京的官道上,一辆普通的青油布马车一直不远不近地缀在梅若彤的马车后,直到梅若彤的马车进了西城门,那辆青油布马车才绕向了别的街道。
李彦白主仆在城门附近的街道绕了一圈,又重新出城回到了别院。
刚一进到书房,秋影就开始埋怨夏风:
“都怪你非要去看热闹,又要去溪边洗什么手,现在好了,惹了公主和梁姑娘,怕是连梅姑娘也起疑心了?”
夏风无言可辩,涨红了脸向李彦白请罪。
李彦白依然温和地笑着,待秋影替他解了披风,才坐在书桌后面说:
“梅姑娘聪慧,绝对已经猜到我真实的身份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和她是有约定的,制琉璃的事情她不会推脱。”
秋影松了口气,又有些忧心地说:
“就是公主那边,恐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梁姑娘今天十分委屈的样子。”
李彦白神色渐冷,淡淡地说:
“若是宫里来人,只管说我病了需要静养,谁也不见,曦儿过来也一样。”
秋影和夏风忙点头,对付李斓曦他们是有经验的。
李彦白习惯性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过了一会儿才说:
“矿山那边你们让管事的盯紧点,进度一定要跟上,南边和北边都十分需要银子,仅靠糖和盐的收益已经远远不够。”
“梅姑娘临时休息的地方已经备好了,其他的也都差不多了,最多再需要五六天就可以开工。”
“好,一旦准备就绪,就去告诉梅姑娘,我需要她在开工的时候就过去一趟。”
李彦白说完,起身就往净房里走去,借机掩去了眼神里抑制不住的烦躁。
她今天肯定一直都不开心,韩清扬那个混蛋竟然还敢冒犯她。当然最可恶的是自己,被她发现了真实的身份,她那样一个自尊要强的性子,被骗了这么久,心里一定很难过。
事实上,梅若彤在离开猎场的时候就已经不气了,熙熙攘攘皆为利,她和李彦白正是这种关系,又何必再矫情?
至于韩清扬,梅若彤则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不在乎他所谓的情谊,更不怕他的愤怒和威胁。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梅若彤没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几天后,梅若彤接到李彦白请她出去的消息,正在准备的时候,大哥梅臻阳的信送到了碧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