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彤隔着帘子听了杨柱子的禀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而是又让青竹给杨柱子拿了二百两银票,叮嘱他马上回花楼候着宿醉的庞金昌,接下来几天都要好好地奉承着他,千万不能被他看出异样。
杨柱子离开后,梅若彤没有再睡,而是默默地坐到天亮,早饭也没有吃,就让碧溪和小小伺候她梳洗换衣,然后带着廖勇和青竹出了门。
今天是和李彦白约定好的日子,梅若彤主仆到达郊外的一处别院时,李彦白正站在亭子里赏雪,看到梅若彤主仆,他微笑着颔首示意。
梅若彤走进亭子,径直对李彦白说:
“我改变主意了,精细提纯的方子我交给你,但是我不要银子,我希望李公子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李彦白并不吃惊,依然含笑道:
“天气寒冷,姑娘可要进屋子里去取暖?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慢慢商量。”
“不,就在这里,事情紧急,公子若觉得不能接手这件事情,我还要赶回去想别的法子。”
梅若彤的言辞明显急切,淡紫色风帽下的一双凤眼却冷厉异常,像被困的小兽,伤心委屈却又不肯屈服。
李彦白笑了笑,走了两步站到风口替梅若彤挡住扑面而来的寒风,然后温和地说:
“梅姑娘请说,但凡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脱。”
梅若彤没有注意到李彦白的善意,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
“我原本希望用剩下的方子再换公子五千两银子,可是我昨晚得到消息,靖勇候韩振庭为了和侯夫人争利,已经安排好人手要杀我。”
梅若彤说完就认真地看着李彦白,见他听到这里依然神色如常,梅若彤心里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接着说:
“我不知道靖勇候会派什么样的人杀我,也不知道时间,可我不能冒险,因为我身边只有两个人有些身手。我想着公子久居京城,又是二殿下赏识的人,必然是有些手段的,如果你肯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就把方子送给你。”
梅若彤说完,神色平静地看着李彦白,心里却十分的紧张,隐在袖子里的一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李彦白双手背在身后,依然浅浅地笑着,略思索了一下对梅若彤说:
“五千两银子做这笔交易,于我来说很划算。可如果我能让姑娘彻底摆脱靖勇侯府的话,不知道梅姑娘愿意出什么价钱?”
梅若彤的眼底瞬时就有泪光闪过,虽然她立刻就收住了,可依然没有逃过李彦白的眼睛。
李彦白有些替梅若彤心酸,随即微笑着转身背对着梅若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