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影抿唇而笑,也跟着看向窗外说:
“那位表姑娘也是个厉害角色,恶奴害主,活剐倒也是应该,可她故意这样大肆张扬,还逼着几个被打得皮开肉绽打的婆子在一旁观刑,怕也是别有用心。”
李彦白笑着放下手里的书本,端起桌上的青瓷杯子浅浅地喝了一口说:
“我们这一路走来甚是无趣,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这样热闹的事情,你留心看着,我猜那位表姑娘怕是还有后招,到时说来给我听听。”
秋影忙点头退了出去,主子向来不爱热闹,没想到今天竟然有这样的兴致,他必要把这件事情办好才行。
黄婆子死的极惨,几个被逼观刑的婆子有发疯的,也有晕死过去,但都被扔上小船送到了岸上。
热闹过后,聚拢的船只渐渐散开,各自驶向自己的目的地。
那几个观刑的婆子被赶下船的时候,碧溪死抱着青竹的腿不肯松手,哭求着请梅若彤留下她赎罪。
青竹练武出身,力气极大而且心也够硬,可还是被碧溪的眼泪泡软了心,向梅若彤求了情之后把她留了下来。
船行放缓,梅若彤自然不急着进京受辱,可江陵也是回不去的,她如今毫无自己的根基,只一个孝字,梅远志和柳老太太就能重新把她捏死在手心里。
只是几天的用心将养,梅若彤已经恢复了昔日的风华,清水芙蓉般美丽的脸庞上,偏一双眼睛生的又冷又艳,真的是亦正亦邪,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梅若彤正站在窗前往外看,不远处的那条乌木小船的主人大概也和她一样不着急赶路,一直慢慢悠悠地往前走,时常就会出现在她的大船附近。
天色将黒,别的船都急着往前面的渡口赶,慢慢地,天色逐渐昏暗的江面上竟然就只剩下了她们这一大一小的两条船。
碧溪又过来请安,梅若彤回头,淡淡地看着她说:
“你留下来也可以,不过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哪天犯到我手里,你也别怪我心狠。”
碧溪马上跪行到梅若彤面前磕头哭道:
“奴婢就算回去,太太也绝饶不了奴婢,大姑娘肯留下奴婢,就是给奴婢一条生路,奴婢万死也不敢埋怨大姑娘半句。”
碧溪的额头磕出了殷红的血迹,梅若彤却只是冷冷地笑:
“李氏妾室出身,无媒无聘,什么时候开始,你们都敢称呼她太太了?”
碧溪打了个冷颤,吓得瞬间就止住了哭声,大姑娘对太太一直都是直呼其名,连“姨娘”都不肯称呼一声,她怎么把这点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