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一声闷哼从灰色咒灵口中发出,眼泪多到连眼前的视野都被模糊。但她却没有急切地想要逃离,反而用缠在小孩儿腰间的尾巴将他向后一拉,自己猛地朝前一冲,将柔软的身体当成刀鞘,死死封住了咒灵的刀锋。
随即,仅剩的四五只爪子将吓人的口器按住,鹿伏兎砂糖咬紧牙关,将剩余的爪子蛇般缠上“螳螂”脆弱的颈部,狠狠抠进去,使劲向外一扯——
骨肉撕裂的声音,喷洒在她身上的腥血,以及手中还在咀嚼的头颅....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反胃。
闭着眼将手中的东西使劲往外丢去,暂时堵住的缺口似乎又能争取一些时间了。
她想要将支离破碎的身体从镰刀上抽出来,去看看身后的甚尓。但只要动一下,那刀锋上的一排排坚硬锯齿就仿佛在撕咬她的内脏。身为咒灵的本能在警告她,如果她把自己抽出来,身体会立刻破成两半。
她会死掉的。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快了。
血液在快速的流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还把自己认为是人类的原因,她这具咒灵的躯体似乎也遵循着人类的设定。
呼吸减弱,心跳变缓,浑身冰冷到让她不住颤抖。
濒死之际,低级咒灵的眼泪似乎永远也流不尽,手上染血的紫菖蒲手环被滴落的泪水冲洗得尤为艳丽。
鹿伏兎砂糖又轻又缓地吐了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缓缓将身体再次延伸。
灰色的皮肤在延展中逐渐变浅,在过于黑暗的房间里,甚至成了唯一的光影。
将黑发正太小心地护在台阶间隙和她仅剩躯体支起的安全空间里,咒灵琉璃般光润的乌瞳开始变得黯淡起来。
不知道今晚的青松庭还会不会降温....?
她莫名地想着,眼皮却再也撑不住地渐渐耷拉闭合。
良久,清浅的呼吸越来越弱。
直到最后彻底停滞在这狭间里——
无人知晓。
...
冰凉的水滴不停滴落,唇角的疼痛一直在扩散……
就在一只咒灵即将咬上小孩儿裸露的脚踝时,黑发正太仿佛提前预警般倏地睁开了眼。只见他身姿灵巧地一侧,再顺势抬脚狠狠朝着空无一物的地方一踢——
看不见的咒灵头颅被他强劲的力道直接踢碎飞出,落在远处瞪着眼,扭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