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不经意一问,没有应声。
他的心忍不住往下沉。
“挽君,你说句话。”
沈昶厌恶这冷寂,也不喜陆挽君的冷静。
她仍然有条不紊地取下手的金钏,接着是额前的花黄,单螺髻的金钗。
“是。”
掷地有声。
陆挽君注视镜中淡扫蛾眉的妇人,又应了声。
沈昶坐不住,前两步,俯身倚在梳妆台前,从后面看竟像是将陆挽君环绕起来。
他也注视着镜中的妇人。
“挽君信不过我,还是说挽君是太后的人?”
沈昶的说话的热气忽然到耳边,陆挽君身体一缩,眉毛颤动不休。
她强装镇定。
“你先退开,我慢慢和你说。”
沈昶是从镜中发现她并没有那么冷静,意识到这个,沈昶微微挑了挑唇。
他往后退开两步,抱起手臂,面向陆挽君站直。
陆挽君转过身,镇定自若。
“你所谓的把柄足以将荀良拉下马吗?”
沈昶被这问话问得一愣,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而笑回:
“并不一定。”
荀良身后是以荀太后为首的荀氏家族,后宫有荀太后,朝堂有荀温,勋贵人家的后宅还遍布荀氏女子,想要凭借沈昶手的一块收缴而来的贩盐令,还真是不一定能将荀良拉下马。
荀良再无耻些,推说是下面的人官商勾结,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陆挽君等的就是这句话。
“以一个并不足以将荀良拉下来的证据去换一个大理寺卿的位置,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