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声音”撕裂了。
她听到一个自己在笑, 在鲜血与火焰中舞蹈——开始她以为那是“自己”,但很快地, 她就发现不是的, 因为那笑听起来是如此的遥远而又陌生, 像是来自于另一个理智全失的人,或者说是一头野兽。
而另一个自己则像是远离了那笑声一般,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种“不适”。
可这个“自己”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只能默默地听着,看着,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这样置身事外,直到这场绚烂的狂欢结束。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办不到了。
因为她听到了讨厌的声音。
——求求你, 好疼啊。
——好可怕啊。
熔岩山脉在领地入侵之下发出悲鸣、
——我不想死。
——我想活下去。
——该死的怪物啊……
魔物与人类厮杀着、哀嚎着,发出意义不明的祈求。
她想要逃开, 想要封闭听觉。
但她刚想那么做,就有更多的声音加入了进来,高高低低,粗粗细细, 有时候是通用语,有时候是地穴语,更多的时候是她完全叫不出名字的语言——但每一种她都能理解,每一种她都能清晰地明白其中的意思还有情感。
全都是祈求。
无一例外全都是祈求,哭喊, 哀嚎。
这无数的、饱蘸悲痛情绪的语言缠绕着她, 将她一点一点地勒紧, 似乎想要将她彻底吞没。
走开。
她说,滚远点,不要缠着我。
——这些和我完全没关系。
可它们不肯放过她。
于是她逃了。
她将自己从另一半的束缚中、从身体的束缚中抽离了开来,直接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