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们尚且能犹豫,殊不知女学里早就哭了好几波。
临近立冬,天气冷得厉害,早起地上还盖着一层闪闪发亮的白霜呢,女学里就敲钟让起床了。
用过早饭后先上两节课,然后竟然还要跑什么操?
许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一年的运动量都没有在女学一天的多!根本受不了。
还要学什么防身术、君子六艺,她们本就不是君子,又有随从跟着,犯得着么?
管理内务的莲叶老师十分严格,还专门配了大夫,装病根本不管用。
跑不了那么久,那没关系,少跑点,但想偷懒?
门儿都没有。
有几位姑娘脾气上来,直接被打了手板,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边哭边跑,什么里子面子全没了。
莲叶冷酷道:“之前就说自愿,既然自己选择留下,就别整天闹幺蛾子。
也不仔细瞧瞧,这里是不是你们能耍脾气的地儿!我们可不是你们的爹娘,惯着纵着!”
在开学之前,度蓝桦就把所有可能的情况一一分析了:
她固然希望所有女孩子都能自尊自爱自强自立,但不可否认的是,就像世上总有坏人一样,也肯定会有部分人不接受这样的观念。
人各有志,她非救世主,且只救能救的吧。
退一万步说,她瞧那些菟丝花不顺眼,没准儿人家也觉得她放着好日子不过犯傻嗯。
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谁也犯不着说谁是谁非,就这么顺其自然吧。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女学陆陆续续有十多人退学,在校人数也从原来的一百二十三跌至一百零八。
对此,度蓝桦很有点儿诡异的期待:莫非自己还能培养出个一百单八将来?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她办女学的事儿传到了京城,太后和皇后知道了都颇感兴趣,十分喜悦。
听说她花了不少精力和钱财,还特意派人送了些财物来。
太后的原话是:“比那些光拿朝廷俸禄不干正事的官太太强多啦,只是养活那么多张嘴可不容易!可怜见的,度家商号发迹也不过这几年的事儿,她一个早年的外嫁姑娘能有多少嫁妆?
哪儿禁得住这样折腾。”
她老人家不知道的是,前儿度蓝桦才借着送年礼交给度老爷一包玻璃珠子,都让匠人做成各色头面、配饰,转手就在拍卖行卖出去将近三万两。
扣掉拍卖行的抽成和度老爷一成的辛苦费,最终落到度蓝桦手里的也有两万一千多两,够她“挥霍”了。
听说这还只是头一批,度老爷怕她手头紧才紧赶慢赶送过来,另外有一只压轴的发冠,预备到腊月中旬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