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本案存疑,根据律法,我有权强行将尸体带走,稍后发生什么事都很合理。
我能做到提前告知,已经仁至义尽,也希望你能退一步。
结合你现在的心情和处境,我可以给你六个时辰的时间考虑,但我也不得不提醒一句,六个时辰之后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你主动配合将尸体交给我的人第二,你不配合,我的人强行将尸体带走,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从度蓝桦出现在朱浩面前开始,她一直都是温和而平易近人的,现在忽然锋芒毕露,凌厉尖锐的气势让朱浩避无可避。
朱浩愣了下,这会儿才终于将眼前之人跟传闻中的“度夫人”对上号。
“您,”他向后跌坐在座椅里,“这可”
度蓝桦叹了口气,语气重新和软下来,“也请你放心,我会在一旁盯着仵作,让他尽量不破坏遗体,之后也会重新打理整齐、擦拭干净的,几乎看不出什么伤痕。”
朱浩来到卧房时,张慧已经再次清醒,她仰面躺在床上,涣散的目光盯着床帐,浑身上下都透出绝望。
如果不是胸口细微起伏,她看上去简直跟死了一样。
“父亲。”
朱桢和朱玉上前请安。
朱浩点点头,“这里有我,你们去伺候度夫人吧。”
地上散落着不少破碎的瓷片,床帘也被扯了半边,脚下的地毯湿了一大块
朱玉乖巧点头,可朱桢却含泪迟疑道:“母亲卧病,女儿本该床前尽孝,哪里舍得下?”
“你若好了,你母亲才更能安心,”朱桢深深地瞥了张慧一眼,“为人母的,不就是为了亲生骨肉费尽谋算么?”
朱桢微怔,隐约觉得这话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可也确实是母亲素日教导的精髓,被妹妹悄悄一拉,终究半推半就出去了。
朱浩站在原地看着病床上的妻子,忽转身问蹲在地上打扫瓷片的丫头,“今天的药吃了么?”
丫头摇头,为难道:“太太发脾气呢,不肯吃。”
朱浩温和道:“无妨,去热了端来,我亲自喂她吃。”
小丫头领命而去,在温药的过程中难免与人说起此事,不由感慨道:“老爷对太太真好呀。”
负责看火的婆子也道:“是啊,我活了这么些年,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疼老婆的。
老爷又有那样大的家业,什么颜色好的女人求不来?
偏连吃药这点小事都要亲自来,啧啧,太太真是好福气哦!唉,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