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多年下来他也算入了套,若有天分,自己在家苦读未必不能高中。
若是没有天分,又何苦再白白拖累家人?
总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科举梦,全家人就都不过了啊。”
说着说着,度蓝桦也来了兴致,“那他准备去做什么?
李香秀做不来重活,他总要养家糊口吧?”
继续读书,可能考上但如果不干活,肯定饿死!现实明摆着的嘛。
“是呢,”莲叶道,“听说他在潘掌柜那里找了个活儿,专门帮忙记账、盘点什么的,每日再抽一个时辰给潘掌柜的两个孩子启蒙。
虽然累些,但一个月能拿三两银子呢,又管一天两顿饭和四季衣裳,足够他们夫妻两人花销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普通的账房先生一年顶了天也就二十几两银子罢了,王承头一份工就能赚到这些,确实不少了。
“潘掌柜?”
度蓝桦失笑,“还真是碰上老熟人了。
这倒也不错,两边都算不委屈。”
王承虽然是白身,但毕竟跟着进士读了那么多年书,给县城商户之子启蒙绰绰有余。
如此一来,他的生活有了着落,潘掌柜也能花一个人的钱买两份工,够实惠了。
两人都有点小私心,但本质还算不错,凑在一处,也算得偿所愿。
李嬷嬷知道度蓝桦最近在筹备女学的事,听了这话便见缝插针拍了一记马屁,“所以还是夫人有远见,这人呐,就得多读书,若非王承念了那么多年书,哪里能找到这样轻快的好活计?”
度蓝桦失笑,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王承是男人,但放在女人身上也是同样的道理,反正都是雇人,试问哪个老板不偏向更有本事的呢?
自身能力上来,竞争力自然也就大了。
莲叶也跟着笑了一回,突然念了句阿弥陀佛,“真好。”
度蓝桦望着窗外花木繁茂的景色,也轻声感慨道:“是啊,真好。”
王家人虽无大本事,但也无大恶,眼下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其他人也能收拾伤痛继续生活,倒也勉强还算圆满。
这次的案子更像是无数普通家庭生活的缩影:风雨波澜在所难免,但只要相互体谅,总能找到延续下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