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案的人叫苏开,是平山县后河村人,据他说正月初四那日来城中探望姐姐姐夫,谁知却被告知两人于腊月二十九当日出城拜佛,至今未归。
后河村距离县城很远,苏开骑骡子也要走上大半天,来一趟十分不易。
他想着今年风雪格外大些,路上偶然耽搁也是有的,便决定在附近小客栈等两天。
结果一直等到正月初六,姐姐姐夫依旧没有动静,苏开觉得不对劲,又听说外头大雪封山,生怕出了事,便急忙忙跑来报案。
“腊月二十九出城拜佛?”
度蓝桦诧异道,“不过年了吗?”
据她所知,平山县城外最近的一座寺庙也在二十多里外的山上,最近这样风雪交加,一天之内根本回不来,究竟怎样迫切的事才会让他们连过年都放弃了?
“大人也是这么问的,”韩东道,“苏开说姐姐姐夫一直膝下荒凉,如今年近三十,十分焦急,几乎将十里八乡的寺庙、尼姑庵的门槛都踏破了。
尤其这两年,他们每年腊月底都出去抢开年后头一炷香,顺利的话大约初就能到家。
因两边都没什么亲戚,会来拜年的也只有苏开一人,他每年都是初四来,也耽搁不了什么。”
就听阿德很顺畅的接道:“抢头香的话,应该是去城北的白云寺吧?
好像那儿的麒麟送子观音像十分灵验,说是只要抢到头香,生儿能考状元,生女能做王妃。”
话音未落,度蓝桦和韩东就齐刷刷朝他望去,尤其是后者,表情微微有些古怪。
“我是本地人都只隐隐听过一耳朵,难为兄弟你竟知道的如此详细。”
一般关注这事儿的,不都是女人吗?
阿德愣了下,一张脸爆红,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啊,那什么,就之前张大娘她们闲聊时,我胡乱听了一耳朵!真是偶然间听见的!”
解释就是掩饰,度蓝桦眯了眯眼,“你小子,爱好还挺别致。”
二十岁出头的大小伙子偏爱跟大娘们闲聊你冷酷寡言的人设完全崩塌了好吗?
“不过,”度蓝桦放过阿德,又皱眉道,“他姐姐姐夫迟迟未归,怎么是他来报案?
那家的老人呢,难不成不着急?”
韩东道:“说是老人与儿媳不大合得来,又在城里住得不习惯,数年前便让儿子在老家修缮房屋,并不同住,所以应该还不知道。
过年好像都是先去探望老人,然后再去拜佛,不然也不必赶在腊月二十九就出门。”
度蓝桦想起此时百姓对于在大年夜阖家团圆的执着,不由咋舌,“也就是说,老两口已经很多年没跟儿子一起过年了?”
“想团圆什么时候都能团圆,”韩东神色复杂道,“过年哪儿有抱孙子要紧啊”
抱孙子抱孙子,度蓝桦都快被这三个字洗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