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解决之法就在嘴边。
霍九弈看他,他看霍九弈。
两人心知肚明。
望平原太守说:“我愿让我的长子,去鹤平,替将军周旋。”
——咱们都是位卑职小,都不敢说,让那些腰杆子够硬的先开这个口。
霍九弈起身离座,大礼参拜:“多谢大人援手之情。”说完抬头,热泪盈眶,“大人此举,救我一众兄弟性命啊!”
他一招呼,帐外的霍家小将们全都进来跪在这原太守面前磕头谢恩。
原太守面色死灰,良久,悠悠叹了一口长气。
果然这条命……要交待在这里了……
花蔷坐在树下半天了还在瑟瑟发抖,不相信自己逃出来了。
他的车歪歪斜斜的停在不远处,他的从人正在边哭边挖坑,地上还摆着一具尸体,是从人之父,也是从小陪着花蔷长大的从人之一。
这回他出征,只带了他们父子二人。现在一死一伤,花蔷都忍不住要落泪。
他坐了一会儿,慢慢爬起来,去帮从人一起挖坑。
从人抹了把泪,低头说:“公子去坐着吧,我来就好。”
花蔷不想去想眼前这个从人还有多少忠心给他,因为他的父亲刚才为了保护他死在了这里,在大军的包围之中,他的身边本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当时喊杀声起,他亲眼看到敌军如奔雷般杀到了咫尺之处,包围着他的那些如铜墙铁壁般的军队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
虽然当时从人劝他,他是主帅,不能动,不能擅离,一旦他开始跑,那所有人都会跑,士兵就没有斗志了。
可他当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夺了马夫手中的鞭子和缰绳就要调转车头逃走。
最后他们还是逃了。
他回头看,他的车刚一调头,背对着敌军逃走后,敌军就大喊:“主帅逃了!”
“花家逃了!”
花家的大旗也倒下了。
刚才还在拼杀的花家军全都一轰而散,有的人嫌拖着长矛跑太碍事,竟然扔下手中的武器跑,还有人脱下甲衣跑,结果就是被追上来的人一刀砍掉头颅。
他看到所有背对敌人的人,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