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叨扰!”
孙虑在前引路,郭猗则捧着那个长近三尺的皮筒,跟在何苍天身后。
觑着同刘卞的距离已足够远了,孙虑放慢脚步,偏转头,眼风扫向后面的郭猗。
郭猗一怔,也放慢了脚步,同何苍天拉开了距离。
孙虑微微哈着腰,脸上的笑容浓的化不开,“侍郎!以前种种,幸勿见怪!我那样做,嘿嘿,也是……迫不得已!这个……身不由己,绝不是敢得罪侍郎!”
何苍天脸上一团和熙,“我明白——我也从来没有怪过孙郎中。”
“侍郎宽宏大度,虑感激无已!——哎,侍郎小心脚下!”
一行三人,来到了英华殿。
西阁,为起居之所;东阁,为会客之所,上一回何苍天假扮太子,在西阁,这一回太子接见他,在东阁。
太子平日起居,其实少在英华殿——此处为正寝,太子素不喜这种阔大规整的格局。
至于会客——太子连自己的师、保、傅和宾友都不肯见,又有啥客人可会?
所以,在英华殿东阁接见何苍天,于太子,算隆重其事了。
孙虑在门口替何苍天唱名,里头随即传来一个清亮温和的女声,“请何侍郎进来吧!”
声音颇有几分熟悉,似乎……是那位蒋俊姊姊?
进的门来,一位英俊少年站在中央,身着贡黄错彩文绫袍,头戴远游金冠,正是当今皇太子司马遹。
旁边站着一位女官——果然是蒋俊姊姊呢。
这位太子,不过小半个月不见,咋好像又长高了些?
可能是高冠褒衣,显高吧!
何苍天站定,长揖,“门下员外散骑侍郎臣何苍天拜见皇太子殿下!”
太子亦长揖,“孤既不敏,待罪东宫,常战战兢兢,唯恐不胜负荷,今侍郎不以孤不可教而辱教之,幸矣!”
谦逊的很呐!这位,同玉萃轩那一位……是同一人吗?
太子的谦逊,主要表现在提前“立候”和言辞上,而平礼相见,虽然也可视为对何苍天的礼遇,却并未“逾格”。
本朝尤重东宫,这个“重”,主要体现在三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