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运还没走远,一脸蒙圈地看着官军哗变,阵型刹那散开,有的往南跑,有的往西跑,跑过来就投降。
他挠挠脑袋,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次他们没有招降、没有发放路费和伙食,留下官军所有兵甲物资之后,故意让人说出他们是艾穆的家丁,随后放他们离开。
刘承宗打马从山坡上下来,探查过伤兵的伤势,有铠甲护着都问题不大,但有俩人中暑。
绝大多数家丁都被这场风险很低的战斗拖得筋疲力尽。
但是收获很值得。
马车上整整齐齐二十只大木箱,刘承宗扯开封条打开一只,日光下整整齐齐的银锭闪得耀眼。
他把一只银锭拿在手上翻过来,官银很大、分量很足,底儿上印着二十五两的字迹。
辎重哨从山里出来,牵上银车,等待良久的辅兵一拥而上,借着云岩河给官军死去的战马取皮、屠宰、切肉清洗。
直到这时候,承运还是一脸蒙圈,凑到刘承宗身边问:“哥,他们咋突然就败了?”
“因为你呀。”
承运瞪大眼睛,摊开两手说不出话。
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人坚持一件事非常容易,比如坚持站着不动,只要有希望。”
刘承宗朝空无一人的河东岸指了指:“他们的希望是什么?是把战斗拖到夜晚,把家丁马队的弓箭耗光,一人两壶箭,也就才三十几支。”
“箭总会用完,他们并不怕没箭的马兵,但你来了,带了箭和马,他们发现无法拖到黑夜,自然就溃了。”
承运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干的事这么重要么?”
“辎重哨非常重要啊,我们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官军没有良好的辎重。”
大队向西部山区行进,他们要找个能遮阳的地方休息,并在接下来找到适合栖身的地方,完全消化掉这场战斗所获物资。
绝不浪费一点肉食。
狮子营七哨沿云岩河在沟壑纵横的墚塬上分哨而行,隔沟壑而望,铺开纵横数里。
承运给刘承宗推荐了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