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环视在场之人,道:“诸位卿家,鞑靼曾窃夺我中原权柄,如今败退草原,却仍旧未能彻底熄灭,随时都可能会死灰复燃,之前建昌伯曾在朕面前提过有关草原有人想做中兴之主之事,不知诸位卿家是否还有印象?”
众大臣皆都不言。
陛下,我们脑子好使,当然记得他说的话,不用您来给我们点醒。
“却不知诸位卿家,认为应该如何应对鞑靼朝贡之事?”朱祐樘又抛出问题。
还是没人回答。
朱祐樘自然也就把目光落在张延龄身上,道:“建昌伯,你认为呢?”
先前还在怪张延龄不懂规矩,结果有事还是问张延龄,皇帝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张延龄你无论在朝堂上怎么闹都行,只要能办事一切由着你来。
张延龄道:“陛下,臣认为,鞑靼派人来朝贡,把贡品收下便是,以往又不是没收过。”
这种对话显然就没什么营养,体现不出张延龄“高超”的廷辩水平。
朱祐樘道:“建昌伯,你不会不知道鞑靼上贡的目的吧?”
“陛下,臣猜想的话,他们自然是想恢复边市的贸易,想继续让我大明跟他们互通有无准确说,把他们所没有的东西给他们,而他们能提供给我们的寥寥无几。”张延龄道。
朱祐樘点头道:“正是如此,那你对重开边市有何看法?”
张延龄还没等回答,一旁的徐溥走出来道:“陛下,此事应该从长计议,不应在尚未见到鞑靼使节之前,就做定案,尚且不知鞑靼人的意向如何。”
张延龄道:“所以说徐阁老你就是太谨小慎微,没见使节之前就不能商议了?再或者说,为什么一定要见他们的使节?贡品留下,人直接赶走,我觉得倒是最好的选择。”
吏部尚书屠滽道:“两国之邦交之事,岂容儿戏?”
“屠尚书说错了,鞑靼可不是什么国,他们不过是我们大明的附属藩地罢了,今年可是他们主动不守臣道在先,现在被教训了,改而来上贡,主人家还会给他们好脸色?”
张延龄的话显得很激进。
众大臣,还有皇帝,脸色都不善。
道理听起来也对。
但大明一直以来追求的也仅仅是九边安定,既然鞑靼人都主动来上贡了,没理由不相安无事。
“陛下,或许因为臣是主战派的缘故,所想所念都乃是不能惯那些不臣之人的毛病,上贡可以,谈任何的条件都不可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跟诸位同僚的意见相左,若是有冒犯到诸位主张的地方,你们就受着吧!哼哼!”
张延龄前半段是目中无鞑靼人,后半段就是目中无在场之文官。
朱祐樘本来还觉得这个小舅子有点不识相,明明都让萧敬提前去提醒他自己的意向,这小子还在这里唱反调。
但仔细一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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