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暗说:“张延龄看事,比谁都门清。”
张延龄做事从不管对错,只管符不符合皇帝的意愿,这也是张延龄能做那么多在文官看来穷凶极恶的错事,而不被追责的原因。
“再说第二件。”
“是参劾张氏跟英国公殴斗之事,以我所知,英国公带人的确是有与建昌伯殴斗的迹象,但也多出于施压。”李东阳都懒得去解释第一件,直接说第二件。
元守直不解道:“既有此等状况,为何不上报?”
李东阳皱眉道:“上报?如何上报?诸位可知张氏跟英国公的过节起自何处?最后又因何冰释前嫌?只因司礼监萧某出面调停?”
一个个面面相觑,谁都无法回答他此问题。
“诸位连前因后果都不知晓,却指望以此事来扳倒张氏,是否太过想当然?”
“这”
在场几人都有些挂不住面子。
你李东阳真是好大的脾气,我们来找你问策,你上来就是一顿抨击。
说得好像我们都是错的,只有你能看清楚局势一样。
李东阳道:“张氏以利与英国公交恶,以至不得不用太子出面以恶制恶,再以利收拢英国公,自始至终他都把分寸拿捏得很好,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事后全身而退。”
“”
“诸位想必也知道,要行盐政之改革有多难,但张氏竟找到晒盐之法对盐场积弊进行情理,并以此提高产量,无论他改变此事冒多大之风险,朝廷是否有冒险之必要,但至少陛下对他信任有加,事成之后他也便是陛下心目中的功臣。”
“若以此来参劾他扰乱盐政,必定无法成功,此为第三件劾他之事所不成之因。”
李东阳一连把三条参劾张延龄的罪状,都找到了合理的说法,证明了皇帝为何不会拿这三件事惩治张延龄。
站在他的立场上,分析了对手张延龄用计得失。
元守直急了,道:“可他改盐引支兑之法,便是乱大明盐政之本。”
李东阳长长叹口气道:“还是那句话,诸位在参劾他的同时,可有想过,若是现在陛下的立场上,可还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问题?或是谁能比张氏在盐务上更有见地?”
“以结果论,事情是否解决?他能在事后果断收拢两淮盐商,将长芦、两淮等盐引快速以旧换新,朝廷拿到了捐银,盐商的盐也得支兑,上下已无矛盾,盐价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