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才回过神来,道“太子,你好大的胆”
沈眠自然说不敢。
皇帝道“你可知道,地上那些奏折,全是大臣弹劾你的你身为东宫太子,不在宫中修身养性,学习治国之道,竟敢私自出宫,还大闹南山寺,南山寺何等庄严神圣,怎容得你胡闹”
沈眠道“父皇要问罪,总要把罪名说清楚了,儿臣私自出宫的确有错,但父皇年轻时也时常微服出宫,放在儿臣这里,想来也不能算作大罪,至于大闹南山寺之事,儿臣实在冤枉。”
皇帝见他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倒是对他高看了一眼,道“你说冤枉难道你不曾去南山寺,不曾去丹青宴,不曾夺走无尘大师的盛世芙蓉”
沈眠道“儿臣是去了南山寺,也去了丹青宴,只是儿臣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递了名册,南山寺的高僧从上百名册中挑出了儿臣的名册,儿臣这才有机会夺下头名。”
皇帝冷笑了两声,他病重久矣,只说这几句话,便好似伤了元气一般,脸色煞白。
“好一个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你利用太子淫威,威逼几位大师把头名给你,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我是凭自己的本事拿的。”
皇帝道“你有什么本事朕最清楚不过,休要再狡辩”
“父皇不信,儿臣也别无他法,只求问心无愧。”
皇帝道“朕不管你有没有愧,那株盛世芙蓉,即刻送去靖王府。”
沈眠道“那是我的花,为何要送去靖王府”
皇帝被他掷地有声的反问给微微惊到,印象中,他这个儿子性情极温吞,即便被责骂也总是低眉顺眼,何曾这般锐利夺目
他定了定神,一拍御案“沈承昕你到底是送,还是不送”
沈眠道“不送,那花已经被我栽种下了,万不可能再动了。”
“那就挖出来,区区一株芙蓉花,太子要为此惹恼靖王吗”
沈眠道“父皇怕靖王,儿臣不怕。儿臣的东西,会牢牢抓在手心里,绝不会拱手让人。”
他这一番话,分明暗藏玄机,皇帝在龙椅上怔愣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
沈眠又平静说道“那花,此时就在母后的万芳园里,儿臣挑了一处日照足的地方,才刚栽种下,父皇若要强行挖开,势必会伤了根须,这花娇贵,只怕送去靖王手里时,就是一株死花了。”
言外之意,若要强行挖走,他就把那花毁了,总之决计不会白白送去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