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眼睛一转,然后在容珩阴鸷而冷漠的注视下,再一次弯下了腰。
微凉的手帕,擦拭过容珩溅上泥泞的脸庞,那细软窸窣的触感,让少年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乱了一下。
一刹那,他想起了箫凝那个蠢女人。
箫凝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为他擦脸上根本不存在的食物残渣,然后歪头无辜的看着他,以满足自己为人母的快乐。
她死了七年了。
容珩下意识做的动作,是侧了侧脑袋。
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立即换上厌恶的神情。
顾澜可不在乎容珩的反应,不过一瞬已经擦完他脸上的泥点子,于是心满意足的把手帕放到一卷书上,指尖还在帕子上轻点了两下。
随即,顾小侯爷仿佛调戏完良家妇女的放荡公子哥,扬长而去。
容珩留在原地,动作僵硬的捡着书卷,等他把所有书重新放进木箱,围观的宫人也感到无趣的散了。
他盯着地上最后一卷书,一动不动。
准确来说,是盯着那卷书上的一方小小的雪白手帕,手帕四周,绣着一圈浅蓝色花边。
一个大男人,随身携带手帕。
这手帕上,好像还泛着女子的脂粉味。
顾澜,此人必有大疾。
还是个娘炮。
“殿下,殿下!”
小酒叫了容珩好几声,才把他叫回神。
“何事?”
小酒道:“刚刚那个顾小侯爷蹲下身,给您捡书之前,狠狠瞪了嘲笑咱们最欢的那两个奴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