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亮光。”
“那刘大人的火是什么呢?”陈氏道,“他是不是愿意为了火送死?”
“……”李善长沉默了。
他当然并不笨,只是被长久以来的思维方式固化了脑袋,想问题时首先想的是利益而不是情绪,面对同等级的对手,看透了局势,看不透人心,一时想不到别的原因,竟忘了刘基和他的不同。
虽还有些东西捋不通,但李善长隐隐懂了什么,叹道:“他骨子里果然还是个文人。”
陈氏道:“是说清高?”
“是说理想。”李善长道,“和圣上、和太子一样,他总想做一些没人做到的事。”
陈氏道:“这样的人往往能指出以后的路。”
“你说得对。”李善长承认,“不过这样的人会被针对。”
院外有人进来了:“老爷,胡大人来了。”
陈氏站起来:“老爷,那我先下去。”
“嗯。”
胡惟庸急匆匆进来了,手里捏着李善长让他写的请罪奏本,见到他后就递了过去,显然以为这是唤自己前来的主要目的。
李善长先是接过来看了,没有问题,放在一边,问道:“外面有没有什么事?”
胡惟庸一愣,说道:“丞相,是不是刘大人不肯松手?”
李善长答非所问:“我要听大内的消息。”
胡惟庸马上知道自己失言了,紧了紧心神,朝四周望了望,小心道:“大内的消息,下官一直注意着,今早刘伯温敲响登闻鼓后,太子殿下便很快见了他,中间几乎没什么空档,后来太子屏蔽了左右,一个太监宫女也没有留,里面到底谈了什么,没有人清楚,我们只知道最后是魏公公将人亲自送出宫的。”
“魏公公送的?”
“是。”胡惟庸回忆着,“至于其余的……都是小事而已。”
李善长含糊应了一声,直起的身体刚要再度往躺椅上靠回去,突然发现胡惟庸的神色有些迟疑,眼神也不平静,迅速起身道:“你在想什么?”
“下官没有想什么呀。”胡惟庸一惊。
“把你认为有问题的地方告诉我。”李善长严厉道,“就算是芝麻大的小事也好,我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