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了,他的笑点谢愔不能理解。
因为这亲切的搪瓷盘,姜舒心底升起一股明朗的雅兴,每当抬眼瞧见谢愔用闪闪发亮的叉子用餐,都不禁抿唇微笑。
放在刚穿来那会儿,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和谢愔坐在巽阳的餐馆里吃西餐的一天。
吃了几口后,姜舒忽然想起道:“我还叫了一人过来。”
谢愔闻言停下用餐,正欲询问是何人,秦朗便领着一年轻人上二楼来。
约莫是已从秦朗那得到过嘱咐,姜泽上前行礼时称呼的是“叔父”和“谢君”。
他朝二人各俯首作了一揖,尔后直起身来,眸子闪闪发光看着姜舒,问:“叔父是有事寻我?”
见来的是姜殊的侄儿,谢愔眼神闪动了一下,心底生出些许猜测。
“先过来坐吧。”姜舒命人多添了张椅子,问他:“可用过饭了?”
“侄儿在学校已用过饭了。”姜泽不敢凑得太近,坐在椅子上,身体与餐桌保持着一段距离。
“你如今是在太学的文学院就读?”
“是。”
“可过得习惯?”
“侄儿一切都好。”
姜舒点了点头,看着青年和自己颇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轻声叹道:“一晃眼,大兄离世都十年了,你也到了能当家做主的年纪。”
想当年,他刚穿来时,对方还只是个刚到自己腰间高的小萝卜头,一晃眼工夫,就和他差不多高了。
八年时间说长不长,却足以将那稚嫩小童变为如今修长挺拔的隽秀青年。
听叔父提起自己的年纪,姜泽不禁有些紧张,以为叔父是想替自己做媒。
他心里忐忑地想,若是叔父真要给他做媒该如何是好?叔父眼光如此之高,为他选的妻子定然是德行与才貌兼备的妙人,可他现在还不能成婚,成了婚怕是就不能完成他下一步的人生规划了。
想到自己明年想做的事情,姜泽攥紧了衣袖,正思索着要如何委婉地拒绝叔父的好意,就听姜舒缓缓提起了另一件事。
“阿泽,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虽不比你年长多少,但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年饭,总能教你些东西。”姜舒语重心长道,“此事我考虑许久,也同你祖父母商量过,他们都已同意,如今就看你的意思。”
“我欲收养你为后嗣,你意下如何?”
姜泽诧异地抬眼,对上姜舒温和的目光,愣了片刻怔怔道:“叔父要过继我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