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脸来和他说话:“我已经叫了车,到时候会送到家门口,所以没关系的。”
但是悟君却提议道:“不然还是直接把他扔在这里好了,大半夜的你还要带他回去太麻烦了。”
这种坦然的口吻,一时间叫人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不过悟君嚼着珍宝珠的样子,却让我觉得,或许他现在并不是很高兴。
他的喜怒并不遮掩,无论是悟君还是直哉君都是如此,他们的情绪完全会呈现在脸上——难道说这也是“御三家嫡子”们的共通点吗?
不过有朋友的悟君,显然跟没有朋友的直哉君,长成了并不相同的性格。
“悟君讨厌直哉君吗?”
在我这样问他之后,悟君也完全没有遮掩:“是啊,很讨厌。”
禅院家也有许多人讨厌直哉君,她们并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但是偶尔,我能够听到她们的心声。
——因为她们说,只有我会听她们说话。
我垂下眼睑,直哉君已经睡着了,即便是像他这样放肆的人,在睡着后也会松懈出温和的神情。
我问悟君:“为什么呢?”
“这难道还用问吗?”悟君说得理所应当:“这家伙是跟屁虫吗,怎么你去哪里都要跟着,太烦人了。”
他一旦说起来,就有好多意见似的,从直哉君的所作所为甚至到出身,都能挑剔一番。
我安静地听完他的抱怨,然后说:“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想,有些事情为何要去做,有些人为何要去面对。”
“但是降临到世界上的人们,可以相遇的彼此,所产生的无论是好的经历还是坏的经历,或许都是命运的安排。”
悟君大概是已经嚼完了那根珍宝珠,因为没有那种咯吱咯吱嚼东西的声音了,但他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叫人不得不想办法安慰一下他。
我翻了翻袋子,除了醒酒药之外,里面也还有几根珍宝珠。硝子带着杰君在不远处吹风,只是偶尔会投过几分视线来看我们。
趁着他们没注意这边的时候,我抓着袋子里那几根珍宝珠,塞进了悟君的手里。
我握着他的手,小声地对他说:“不要让别人看到了哦。”
原本还在抱怨着的悟君忽的愣了一下,然后别别扭扭地把它们收进了口袋里。